衣影像是明白了什么:&ldo;你不能说话?&rdo;小姑娘点了点头。旁边的飞廉已经走上前,仔细查看墙上的血饮,从上面刮取了一小片粘稠的血液,放在随身携带的避孕套里,看来是准备回去化验了。&ldo;先生,这里情况不明,我觉得还是不要继续调查了。&rdo;飞廉开始了每日一劝。然后果不其然的,衣影开始了每日一作:&ldo;不急,那个人看样子对我们没想法,或者是他打不过我们一共三个人。先去看许阳吧,万一对方是来灭口的呢?&rdo;飞廉想了想,说:&ldo;我去取许阳的血样,先生,你们躲在门外就可以了。&rdo;衣影满口答应,点头道:&ldo;都听老婆的!&rdo;这时,哑姑娘听到他们的对话,着急得不停摆手,徒劳地张嘴发出&ldo;啊啊啊&rdo;的声音。衣影看了看她的嘴型,道:&ldo;我猜猜,你是让我们别去?&rdo;哑姑娘连忙点头,并且做了个敲锣打鼓的动作。衣影道:&ldo;因为……许阳的架子鼓打得难听的要死?&rdo;飞廉:&ldo;……&rdo;哑姑娘:&ldo;……&rdo;哑姑娘急的不行,将自己的手机拿回来,在记事本上打字道:【敲锣,喊大家一起。】衣影道:&ldo;那不行,大家一起敲锣,那多扰民啊。而且,他们要是抓到我和飞廉半夜私会,把我俩浸猪笼了咋办?&rdo;飞廉无语凝噎,看向了天花板。哑姑娘:&ldo;……&rdo;她默默放下手机,终于看出来了,衣影就是故意在皮。胳膊拗不过大腿,三人警惕地来到了许阳的门外。里头并没有半点声音,飞廉将窗户打开观察了一阵,确认没有特殊情况,便率先蹑手蹑脚地翻了进去。衣影紧随其后,哑姑娘纠结了半天,也跟着进去了。床上的许阳似乎睡得很沉,发出病人特有的粗重呼吸声,脸上仍然戴着画满了鬼画符的面具。飞廉和衣影对视了一眼,上前将蚊帐撩起来,然后又用戴着手套的手拍了许多张照片,留证存档。就在这时候,衣影挤了上来,伸长脖子想看许阳。飞廉用胳膊肘把他往外推。衣影干脆一把抱住飞廉的腰,脑袋搁在他肩膀上,成功地看到了许阳的模样。飞廉扭头瞪他。衣影假装看不见,小声在他耳边说:&ldo;把他面具摘下来,拍张照。&rdo;飞廉说:&ldo;你不如直接弄醒他,催眠然后问所有和林可霜相关的事。&rdo;衣影一脸夸张的恍然大悟表情,道:&ldo;对哎,你真聪明!那麻烦让让,我这就催眠他。&rdo;飞廉:&ldo;……&rdo;啊啊啊啊啊啊,我为什么又掉进这个人的陷阱里了!我是猪吗?衣影道:&ldo;让让,戴着三级口罩呢,没问题的。&rdo;飞廉拉长着脸,老大不乐意地给衣影让开位置。衣影便毛手毛脚地将许阳的面具给摘了。随后两人一齐倒吸一口冷气。只见躺在床上的这个人,乍一看简直不像是人类了。他脸上、脖子上裸露在外的根本不是正常的皮肤,还是一层紫红色的血痂,整张脸血肉模糊,根本分不清五官在哪里,头发也已经剃得干净,剩下一头疙瘩。就算在沉睡当中,他还是不停在流血,一直渗透进身下的布料当中‐‐难怪夏天还要把被褥堆得这么厚,根本不是用来保暖的,整张床都已经吸饱了血,结成了一张硬邦邦的血痂板子。这个人很可能也根本不是在睡觉,而是处于失血性的昏睡当中。面对面接触人是叫不醒了,床前的两人面面相觑。衣影一脸&ldo;噫,这东西好恶心啊&rdo;的表情,在飞廉腰带里乱翻,找到一个避孕套,然后小心地从许阳脸上剥下来很小一块血痂,保存在里面。只见那张血肉模糊的脸上,留下了一个小凹陷,许久没有恢复。要不是许阳还在粗重地呼吸着,没人会觉得他还活着。飞廉道:&ldo;先生,走吧……我觉得应该直接通知医疗组,强行将人带回去抢救一下。我们在这里恐怕不会有更多收获了。&rdo;&ldo;谁说没有。&rdo;衣影道,&ldo;你还记得吗?许勋说他们为了防止那个鬼怪害人,除了画符以外,还在房梁上放过替代品‐‐咱们爬上去看看他们放了什么吧!&rdo;飞廉说:&ldo;先生,这和林可霜没关系吧!&rdo;衣影肃容道:&ldo;当然有关!如果不满足我的好奇心,我就没心情继续追查林可霜了,这是多严重的关系。&rdo;飞廉认命了,四处张望了一下,从旁边的衣柜上一个借力,快速地爬上了房梁。在房梁上,果然放着一个油纸包。飞廉蹲行过去,屏息将油纸包小心地打开,见到里面是一堆白色的晶体,看上去有点像是盐‐‐在民间传说里,盐有一定的驱魔辟邪作用。飞廉捻起一些进行取样,一边说:&ldo;我取样了,先生,等下就走吧。&rdo;底下的衣影说:&ldo;噤声。&rdo;他这两个字说得又短又快,飞廉马上意识到出事了,立刻趴伏在梁上,低头看去。室内太过昏暗,所有人都只能隐约看见一个模糊的影子‐‐那是个四肢着地趴在地上的怪物,后肢奇怪地扭曲着支撑身体,导致脊背高高隆起,整体高度在一米左右。在地上爬行时悄无声息,只是走过的地方都留下了几个血点的痕迹,血腥味也被床上同样的味道给掩盖住了。地面上,哑姑娘捂着嘴不断后退,衣影则完全不动,尽量不引起这怪物的注意力。梁上的飞廉已经悄悄掏出了手|枪,没想到的是这怪物没有继续向前走,而是掉头贴近了墙。然后,它沿着墙壁缓慢地爬行起来,以几乎是蠕动的速度接近了飞廉,和他打了一个照面。凭借极佳的夜视能力,飞廉看见了怪物的脸‐‐和许阳如出一辙,它脸上没有毛发和皮肤,只有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它和飞廉越来越近,最后差不多脸贴脸。粘稠的血液顺着下巴滴下来,正好落在飞廉手背上。飞廉完全屏住了呼吸,看见那张脸上有露出一只很小的、棕色的眼瞳。眼瞳笨拙地转动了一下,似乎对飞廉不感兴趣。怪物转而低下头,伸出前肢抓住了飞廉面前的那个油纸包,又慢慢顺着墙滑了下去。飞廉低头想寻求衣影的指示,而后者比了个手势:跟上这怪物。没想到,恰恰在这时,床上的许阳发出了一声呻|吟惊动了怪物。怪物身形一顿,突然以极快的速度蹿出了屋子。飞廉立刻跳下房梁,然而再出门时已经跟丢了它的身影。衣影跟着他追出屋外,说:&ldo;此妖和我有缘。&rdo;飞廉:&ldo;???&rdo;衣影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道:&ldo;我也装腿瘸,它也装腿瘸,可不就是有缘么?&rdo;飞廉:&ldo;……&rdo;这怪物明明跑起来飞快,却偏偏在室内蠕动着爬行,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总不能和衣影一样,是为了防止有人追上来揍它吧?这时,飞廉已经小心地摘下了自己的手套,那上面有一滴怪物的血液。他将血液收起来,然后道:&ldo;好了,先生,现在去化验一下就能得到结果了。&rdo;&ldo;咦,那个小姑娘呢?&rdo;衣影道。飞廉有点担心她被怪物吓出什么好歹来,又回屋子去看,正见到她双手抱着膝盖,无助地缩在墙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