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乃尹扇儿,此次是带着你们二殿下来认亲,劳烦长官去通报一声,你们大殿下应该知晓此事。”尹扇儿不紧不慢地说道。
“二殿下?”那女兵重复了句,回头吩咐身后的一个士兵,“快去,回去禀告狐君和大殿下!”
尹扇儿一行人在山脚下同那些女兵面面相觑了好一会儿,方才见得那前去通传的女兵脸色匆忙的现身,她向那打头的女兵拱手道:“狐君吩咐快请几位贵客和二殿下进宫,不可怠慢!”
那领头的女兵一听,赶忙侧身让出通道:“几位贵客里边请。”
尹扇儿几人相互对视一眼,坦坦荡荡地走了进去。
要说这涂山难怪要受仙妖两界的巴结,单看这山顶刚刚易名易主的九陵宫,便是气派得很,异族气息浓厚,足以看出涂山这一族雄厚的实力。
尹扇儿陵染几人刚一上了通往大殿的后半截台阶,便看见雍容华贵的狐君和尹扇儿曾有过一面之缘的陵钰在宫门口焦急地等候。
尹扇儿看了看有些不知所措的陵染,她正轻咬着下唇,两手不停地交叉磨搓,足以见得她紧张。尹扇儿握住了她的手,给了陵染一个安慰的眼色。
“见过狐君,大殿下。”尹扇儿虚行了一礼,并非真要对这外族行礼,更多的只是为了体面得体地打个招呼罢了。
“恩公,好久不见!”陵钰见到她还有些兴奋,上前扶住了她。
“不知狐君的伤是否已经痊愈?”尹扇儿冲陵钰微微笑了一下,又朝着狐君问道。
“托恩公的福,已经痊愈了。有生之年能让本君亲自当面拜谢恩公,是本君莫大的荣幸啊!恩公,快请进。”看得出来狐君是真的激动,不过这激动,多半也是因为自己带来了她失散多年的小女儿罢。
尹扇儿转身拉住了委到人群后的陵染,将她带到狐君和陵钰面前:“我曾答应过带陵染来见你们,如今,涂山二殿下,我可带来了。”
狐君微微有些抖动,颤抖着拉住了陵染的手,带着些哭腔的问道:“染儿,是我的染儿吗?”未等陵染回答又自言自语道:“是了,一定是你,你这眉眼,最像你的父亲。”
“狐君,我的父亲是……?”陵染小心翼翼地问道。
“傻丫头,我是你的母后啊,还叫什么狐君,显得生分。你那父亲,是个多情的人儿,眉眼之间,尽是风流。你看,你还真像他,连这绵和的性子都相差无几。”狐君似乎也不愿意再过多说,尹扇儿觉得应该留给她们一家独处的时间,便推辞说外出四处转转,狐君还派了一众侍女与他们同行。
“扇儿,你说方才狐君说陵染姑娘的眉眼像她父亲,可我怎么瞧着她与她亲姐姐的眉目可是半点不像,会不会搞错了?”夭七环顾着九陵宫外的景色,朝着尹扇儿问道。
“说不定陵钰像狐君,陵染像她父亲。”尹扇儿随口应了句,转头朝一个侍女问了句,“是吧?”
“回大人,大殿下同二殿下是同母异父,女儿随父亲,所以不大相像。”侍女恭敬地答道。
“人间的天子后宫佳丽三千,天上的帝君也是美人无数,这一族之君,举族上下又女子为尊,男人多些也不足为奇。”夭七点了点头,表示了然。
“我却不大喜欢如此,我若爱一个人,纵使轮回百世千生,都要同他相见相知,相恋相守。”尹扇儿摇了摇头,认真地说道。
一阵沉默,几人各怀心事,就那么漫无目的地走着,不觉走到一片湖前。
湖不算大,中心形成了一个下陷的漩涡。湖面雾气缭绕,平静如镜,却是寒意十足,冷得很。
“这是涂山圣地,冰湖。”身边的侍女主动介绍道。
“这里同别处的气候好像不大相同。”希桦难得出声。
“是,冰湖虽然并非真的有冰,却是至寒之地,可以用来保存世间万物,包括神仙和妖类的元神和肉体。传说当初开天辟地之时,混沌之神曾历天劫尝失忆轮回之苦,他的元神就是保存在这冰湖中,历劫结束后取回元神方恢复了记忆。”侍女解释道。
尹扇儿听了,只“哦”了一声,这涂山的确是个宝地,奇妙的东西不少,但同她也没有什么关系。
正说着,只见一群人风风火火的一齐往东南方向跑去。
“出了何事?”夭七好奇道。
“想必是通天牢里那位有整出些幺蛾子了。”侍女看了看人群,嘲讽地说道。见几人都一脸迷茫的表情,赶忙又补充了一句,“是前任狐君,狐君仁慈,留她性命,将她关进了通天牢,她却日日咒骂狐君,动不动还撞个墙绝个食,恼人得很。”
尹扇儿听完估计九陵宫里的事也快说完了,便想出声提醒几人回去,不料生性好热闹的夭七早就叫嚣着要去见见那阶下囚,无奈只好随了去。
通天牢据说是同仙界锁妖塔一般可怖的地方,尹扇儿没去过锁妖塔,但的确感受到这通天牢里扑面而来的压迫感。
他们是贵客,狐君早就吩咐无论他们去哪都不住阻拦,所以这大牢禁地他们也相当容易地进来了。
通天牢不见天日,只靠着几只用妖法燃起来,永远不灭的火烛维持光亮。一下到牢里,便能感觉到牢内走火入魔的小妖在四处乱窜。这些妖失了心性,遇到些活的生物就扑上来啃啮,想必这便是这牢内的人的刑罚,死不了,却每分每秒都痛苦苟且地活着,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几位大人,当心被那些畜生伤着,还是别进去了。”跟着的侍女出声提醒。
“无妨,几只小妖罢了。”尹扇儿摆了摆手,表示不碍事。既然都来到了此处,就没有折回去的必要了。
几人一直往下走,走到了最低端,看到了被锁在正中柱子上的女人。
许是方才撞了柱子,额头上还留着血。
“原本还准你在这牢内自由活动,谁知你硬是要自己害自己,不知福!”女人旁边一个狱卒模样的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