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在途中依旧拜托车夫买了衣服,也都换上,此时看去不过是几名游客而已。
鸿雁塔虽然名气甚大,但毕竟是政治敏感的区域,人迹不多,无非零零散散几簇文人品鉴观赏,偶尔作出一些乏善可陈的诗句而已。
林木葱翠,清风荡漾,鸿雁塔便的一处小池塘波光涟漪,池中竟然还盛开着莲花,莲花淡雅的香气夹杂在空气中,很是好闻。
由于鸿雁塔是祭奠之用,一层倒有两名年纪极大的老者看护,进了塔,菊花童上前和一名老者附耳说了两句,便回头挥手道:“随我来。”
塔内干净但却简陋,环形木梯延伸上去。
跟在菊花童身后上楼,薛破夜心中已经确定,那蜀堂十有八九便是在这鸿雁塔里边了,不由对这些人生出几分钦佩,将蜀堂设在这个地方,也亏这些家伙想得出来。
蜀堂肯定是用来祭祀他们口中的蜀国,但是薛破夜却想不通这蜀国究竟是哪朝哪代,虽然清楚刘备建立过蜀国,但是却也明白,此蜀非彼蜀,这里的蜀堂肯定不是用来祭奠刘家的。
一层一层地往上行,每层楼里也都设了灵位,想想之前的传说,知道这些零位大概都是祭奠那些死节的忠臣良将。
三大堂主都是一声不吭,一直上到最高的八楼,进了堂里,却见一个年逾花甲的老者正斜倚在角落,怀里捧着个大酒壶,闭着眼睛,似乎已经睡着。
东侧却有一扇门,门上上了锁,楠木花格门显得很古朴。
“蜀伯!”绿娘子扭动腰肢走到老者身边,轻轻呼道。
那老者蜀伯醉意盎然地悠悠醒转,“哦”了一声,也没多说什么,慢悠悠地站起,咕囔着:“你们这些该死的娃子,可有好一阵子没来了。不过日子没到,你们今日过来作甚。”摘开葫芦盖,摇了摇酒葫芦,有些沮丧地道:“哎,又该去打酒了,这酒最近可是越来越没味道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些兔崽子给掺了水,欺负我老人家,我这次可得好好地说道说道。”他似乎在自言自语,话声也模糊不清,瘦弱佝偻的身子苍老万分,摇摇晃晃,似乎一阵风吹过都能将他吹倒。
薛破夜看着蜀伯嘴里鼓鼓囊囊的,一脸的沮丧样子,模样还真有几分滑稽。
绿娘子轻声笑道:“你老人家自号酒居士,连这真酒假酒都分不出来,那可怨不得别人了。”
蜀伯翻了翻白眼,嘟囔道:“女娃子,你来看老人家,也不知道带些好酒来,真是没有礼数。是了,你找到如意郎君没,女娃子终究是要嫁人的,老了可没人要了。老人家年轻的时候……!”绿娘子有些羞涩,急忙道:“蜀伯,你又胡说了。我们要开坛告祖,请你引渡!”
蜀伯叹了口气,摇头道:“又死了人吗?惨,惨,惨!”随手将那酒葫芦扔在了地上。
菊花童和葵花童垂手而立,样子看起来无比的恭敬,薛破夜疑惑的很,照样子看来,这蜀伯倒不是普通的看门老者,却不知道是什么身份。
这里处处都透着阴冷诡异,不过黑社会就是讲究这种神秘的调调,薛破夜想想也就释然。
蜀伯走了两步,打量了葵花童和菊花童一番,现葵花童的一只袖子空荡荡的,又是摇了摇头,却没有说话,转头看了薛破夜两眼,嘴角微微上翘,那张橘子皮一样满是皱纹的老脸露出古怪的笑容,模糊不清地道:“老人家也有这样的时候,老人家年轻时候比这后生还俊……唔,这后生有没有婚嫁?”
薛破夜不知道这老家对别人的婚姻问题为何如此关心,硬着头皮道:“我还小,还没成家。”
蜀伯嘿嘿笑道:“后生没娶,女娃子没嫁,嘿嘿……好得很……!”
他这话一说,不但绿娘子尴尬无比,薛破夜也有些不自在,白了蜀伯一眼,心中嘟囔:“老人家上了年纪就是废话多。”
他虽然只是心中念叨,蜀伯却似看清他的心理一样,伸手在薛破夜的脑袋上拍了一下,骂道:“你个后生,老人家是为你好,女娃子花容月貌,多少人想都想不到,老人家为你搭桥牵线你还不乐意,真是混账东西。你可知道,这人世间最美的福气就是找个漂亮的媳妇,长相厮守才是正事,哎,你这后生不懂……!”
薛破夜挨了他以拍,有些恼怒,不过看老人家风吹就倒,只怕不经还手,而且三大堂主对他都尊敬无比,知道这老人家身份不一般,只得忍受,心中道:“我要娶骚狐狸做媳妇是我自己的事情,关你老家伙屁事?人老就是啰嗦,还是这么多花花肠子。”
蜀伯神情有些惆怅,慢悠悠地走到那扇楠木花格门前,也不知道他怎么弄得,并没有取钥匙,三下两下便打开了门。
薛破夜有些吃惊,刚才可是看的一清二楚,这楠木花格们可是上了大锁,而且锁的极为严实,这蜀伯轻轻巧巧就打开,薛破夜不得不怀疑老人家曾经是一位技术高的梁上君子。
青莲照既然是民间组织,自然也会收录不少民间的奇人异事,蜀伯若真是一位梁上君子倒也没什么好稀奇。
蜀伯推门而入,薛破夜正要跟随进去,绿娘子已经低声道:“等一等!”
只见蜀伯进去之后,竟然缓缓地关上了楠木花格门,将四人晾在了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