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十分努力才将冲到嘴边的咒骂咽了回去,盯着前方的路况,我暗自冷笑着。柳文良还真是贱,句正名顺的时候看都懒得多看我一眼,名不正言不顺了,偷着来他反而来劲了。
车子在夜色中穿行,我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杜清池给我发来了短信:他带你去哪里了?
我回了两个字:新区。
他回:见机行事,保护自己。
我没再回他。
半个多小时后,车子开进了一个不新不旧的小区。我暗中观察了一下周围,感觉这个小区基本没有安保措施,什么人都可以进来。
“你来这里做什么?”我装着不解的样子。
“给我爸在这里租了房子,他凌晨到,我过来看看房子收拾得怎么样了?”他说话间就熄了火,车子停在了一个楼道口。
“你怎么租这样的地方?这么破。你也……”
“我都说了,家里也有房子,酒店也能住,他非要租房子,租房子就算了。还指定了这个破地方,谁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柳文良冲着我一顿嚷嚷,“你在这里等我,我马上就下来。”
“不行,我也要上去。”我见他开了车门。赶紧也推开车门跟了下去。
“你跟去干嘛啊,都说了我马上就下去。”他有些没好气的。
“我一个人害怕。”我跟上他的脚步。
“现在知道粘着我了,刚才不是还要跟杜清池一起吃饭吗?”他戳了一下我的额头,冷哼道。
夜色掩住了我的脸,否则他就能看到我头顶在冒烟。呵呵假笑了两声,我娇声道:“人家刚才是生气嘛。”
柳文良顺势就牵住了我的手,又开始教育我:“我再重申一遍,不准你跟杜清池再来往。”
“没有电梯啊?”我看着他往楼梯间走,问。
“没有,所以我才让你不要上去。住八楼呢。”他跺了一下脚,楼道里的灯却没有亮,“什么鬼地方。”他骂骂咧咧的打开了手机手电筒。
我经过一个多月的健身瑜伽,这会儿总算显示了成果,上完八楼气不喘腿不抖。柳文良平常都不带动的,这会扶着墙喘大气。
“好累。”我也扶住墙,“他一个老人家,非要住这里,这每天的上下楼,他受得了吗?”
“是他坚持要租这里,管他呢。”柳文良直起来身来,从包里拿出一串钥匙,他往左拐。
我看着他走到一扇大门前停下,夏迎秋和翁雪现在在对面那套房子吗?我琢磨的片刻,柳文良已经开了门。
我跟着柳文良进了大门,这是一套三居室,房龄至少十五年以上。进了玄关就是客厅,我进去后就感觉有点不对,仔细看了看我就发现,这房子里到底贴满了符纸。进门的玄关那里还悬挂着两把桃木剑。我随意的又逛了逛几个房间,到处都是符纸。
“这些东西,看着有点怕怕?”我伸手就要去扯那符纸。
“徐徐。”柳文良吓得声音都尖了,他狠狠的打了一下我的手。
我吓了一大跳,他这反应也太激烈了。我看着他,硬挤了挤,眼泪就被我挤出来了。
“你干嘛啊,吓死我了。”
“这些东西别碰,我爸要是知道了非得折你的手。”柳文良紧张兮兮的。“你站在这里不准再乱动,我去房间看看,然后我们下去。”
“哦。”我擦了擦眼睛,楚楚可怜的看他。
柳文良往房间走去,我拿出了手机迅速的开始拍照片,拍完后,柳文良还在房间,我又到处走了走。走到阳台的时候,我看到墙角那里放了个洗衣机,但那洗衣机大得出奇。一般家庭用哪里用得了那么大的洗衣机。我觉得有些蹊跷。往前走了几步,我打开手机手电筒,照了照后我才发现,洗衣机里面的内脏全部都拆掉了,只是不凑近看根本看不出来。这就更奇怪了。放这么个空壳子在这里做什么呢?
我想拉开看看,但柳文良的喊声传来。我赶紧关掉了手电筒,起身后,我应了他一声。
“不是让你不要乱跑吗?”他骂我,“你没长耳朵啊。”
“我透口气,里面好闷。”我低着头,小媳妇模样。
“走吧。”他伸手想拉我。
“我胃有点痛。”我伸手捂住胃,“感觉进了这房子我就头晕,胃也开始不舒服了。”
“不,不会吧。”柳文良不自觉的哆嗦了一下,“我们快走。”
“嗯。”我应道。
下楼时,我装胃痛,走一步歇一会儿,柳文良气得要命,下了八楼骂了我八楼。骂到一楼时。我借机就爆发了,吼着骂了他一声,然后我拎着包撒腿就往小区外跑。小区旁边就是公路,这个点还有公交车。
柳文良开着车追出来,我死活不再上车。离公交站车还有几米时,他下了车想强行拉我上去。刚好有一辆公交车开进站,我飞奔跑起来。
赶在公交车关门前上了车,投币时,我望了一眼,远远的路灯下,柳文良站着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