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喝药了。你醒醒吧。”
苏禧催促着闭着眼睛假寐的十四。
几秒后,睁开眼睛的十四看着苏禧咬牙切齿。
“就说了句任你随便叫,你可真就给我随便了。苏禧,我还是主子爷,可不是随随便便谁,尊卑礼数你又给忘了么?”
苏禧笑嘻嘻的看着努力做出生机勃勃模样的十四,不想说话。
自己不必说的,只需要听十四说话就好了。虽然那几乎都是些废话,但这样,已足够让她把在等待十四苏醒所担着的心放下来。
这两日,苏禧听那太医说了不少关于十四可能会遭遇的未来情况,听得她是心惊胆战,以至于到后来自己积蓄的全部勇敢都挥霍殆尽似的,现在看见十四多睡几分钟,她都能浮想联翩到最恐怖的程度。
思及此,苏禧在心底苦笑着。
哪里想到,自己眷念这家伙已到了如此地步。这般,如何是好?
“十四爷,别光顾着教训我,该喝药了。”
苏禧也不想自己像个幼儿园老师似的,还得督促这个家伙喝药。可是没办法,谁能想到十四看起来什么都不怕,却真真厌恶喝药。那些苦涩乌黑的玩意儿在他看来,竟是比沙场上毫无胜算的战斗还要令他来得绝望几分。几次喝药都要人哄着,简直不像个成年人。若是苏禧稍微不留神,十四就能把药给毁了,宁肯反复多换几次伤口的包扎药物,也不愿意喝能让自己康复的良药来帮助伤口恢复。
看到这样的十四,苏禧除了无可奈何,实在找不到更好的词语来形容这个家伙了。不过,有幸见到放下了大清皇子那些被规定形象的十四,苏禧是高兴的。
她喜欢这个模样的十四,单纯的就像个普通人。
会痛、会难过、会说拒绝,也会选择自己想要的和不想要的。可以不再是爷。
十四接过药碗,皱着眉喝尽了,抬眼看苏禧,略略得意,扬眉笑道:
“我喝完了。”
苏禧笑着。
“看见了。说吧,今天你想听什么?”
前两日十四听苏禧唱过了歌,一时之间有些不想换口味了,就磨着苏禧继续唱。苏禧本来还有点烦恼该怎么才能让十四按时吃药,没想到十四自己找到了理由。经过反复“磋商”,达成意见:
十四喝药,苏禧唱歌。一次药换一次歌。
当然,十四的要求不仅如此,还有附加条件。他说,苏禧这几日给他哼唱的所有曲子,都不能再为别人而唱。
听到这种古怪要求,苏禧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
应该是老十四的独占欲在作祟。
这也很正常。
十四再怎么放下身段,说到底也是阿哥。阿哥有多尊贵,身份有多崇高,她来这些时光算是看得明白透彻。带上这样的身份烙印成长起来的存在,没能一点儿独占欲表现出来,那才叫古怪吧。
毕竟,给阿哥的,都当是最好的。东西的独一无二,算得上是“最好”的一个代名词。
再者,即便十四喜欢的只是她所演奏、哼唱的曲调,跟她本人无关。即便如此,但是能被十四说声喜欢,她也觉着满心欢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