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继续往东行了大约有五六个时辰,才走出这荒无人烟的密林,此时天色已晚,两人便在一个密林尽头的小客栈上找了间房抽空了下来,两人这一路东来,大多风餐露宿,风吹寸林,这一夜投店而宿,便睡得格外安稳沉实。
王继坤盼父心切,眼看此时离那儿时记忆中的惊涛拍岸的军营不远了,便第二天一清早早早起床,绐身子尚盈弱的琪儿点了一顿丰盛的大餐,糖醋鲤鱼,干炸虾仁,桂圆莲子八宝粥等,两个饱餐一顿之后,琪儿身子已好转了许多,两人便以脚代步,向东匆匆赶路,行走了约莫一个多时辰,远远看到两只白鸽朝两人飞来,琪儿童心又起,柔声道:“继坤哥哥,你看这白鸽羽毛似雪,甚是可爱,要是一路上有这只小鸽子陪着咱,咱一路就不寂寞了,是吧?”
“有我陪着你,你还觉得闷的慌就是了,那好,我把这两只小白鸽抓住陪你,我走就是了。”说罢,朝琪儿做了个鬼脸。
“继坤哥哥我不是这个意思啦,你,你老是来取笑人家。”琪儿假装生气,跺脚嗔道。
王继坤知道她没有真的生气,便激她一激,“那你是什么意思啦!”
“继坤哥哥你真坏,明知道人家是女孩子说不出口还要问!”琪儿脸此时便如桃花初绽,朝霞方露,有说不尽的娇羞,其实她心中是相说,不管天涯海角,不管生生世世,只要陪着继坤哥哥,那便心满意足,虽百死而犹未悔。
就在这时,那白鸽已翩然走近,只见那白鸽绕着王继坤上下飞舞,显得极为熟络与亲热,王继坤仔细凝神了这两只白鸽一会,只见白鸽的羽毛鳞次栉比的依次排开,显得错乱有致,小眼炯炯有神,而且有一只白鸽眼睛还是红色的,它突然想起当年在崆峒学艺时的场景,心中满腹猜疑,难道会是她?千里迢迢地她一个人跑到这江南之地做甚?难不成师傅也来了江南?正在想来间,琪儿看到王继坤愁眉紧销,诧异道:“继坤哥,是不是刚才我说话惹你生气啊?还是这一对小白鸽长的不好看,讨厌你了?难不成这两只合鸽是?”
人家都说白鸽都是成双成对,白首不分离,希望咱们……心又微微一红,说不出口了,王继坤此时心潮翻涌,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
正在此时,正值那只红眼的白鸽向下低飞之时,王继坤隐约看见那只白鸽脚上绑了个什么信物,便施出一招“猴子摘桃”,猛的伸出长臂,轻轻的抓住了那只红眼的白鸽,细细瞧去,果不其然,那白鸽的脚上绑着一个香襄,香襄是以前未出门的女子闺阁之物,有古诗曰:“榴花角黎斗时新,今日谁家酒不樽。堪笑江湖阻风客,却随高叶上珠门。”
是说端竿节前后给女子带上香襄的习俗,王继坤定睛一看,那香襄上绣着一个长亭,亭周围云雾缭绕,像极了自己在崆峒山学武之地怀旷亭,王继坤此时心中更无疑,心想难道师妹就在附近,还是山中有了什么重大变故,特地来飞鸽传书?
王继坤便将香襄从白鸽腿上解下,只闻得花香四溢,芳气满鼻,在香囊的彩条之上,还卷着一张白色的纸条,王继坤展开纸条,只见纸条上赫然写着:“继坤师兄,别去经年,可无盖否?小妹在山中甚是无聊,盼师兄回山叙旧,共逐西山之兔,可否?雪莹谨寄。”
王继坤看到此纸条心想山中总算没有大事,心中稍安,眉愁顿消,想见小师妹的天真调皮,不禁嘴角挂出一丝微笑。
琪儿对王继坤忽愁忽喜,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便也凑近来看那纸条,一看是一个少女轻轻秀秀,歪歪扭扭的小字,心中便醋意大发,扭头道:“我道是你寻到了父亲的些许讯息,得意的手足舞蹈,不想是收到旧日相好的来信,便把生死未卜的父亲抛置脑后了?”
王继坤自从和琪儿相识以来,便未见过琪儿说过如此重的话,知道琪儿此次生气,必定是非同小可,便慌忙解释道,“这可不是我旧日相好,是我崆峒山中学武之时结识的小师妹,她还正值豆寇年华,于男女情爱一无所知,不过山中闷着无聊罢了。”
琪儿有着女儿家的心思缜密,从雪莹师妹的只言片语中读出来他对王继坤暗藏的丝丝少女情怀。”
王继坤对男女情爱之事也是懵懵懂懂,一时之间也觉得百口莫辩,便低下头不再言语,王继坤走在前面,琪儿只是远远的跟着,似乎心中生着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