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祺跟着红衣一直走了很远,在行路时红衣不时就转变一个方向,这样行了很久红衣才坐在石上休息。
贵祺走过去,问她:“你这样丢下忠心护卫你的人逃了,不觉得有愧于他们吗?”
红衣看了看他,回答说:“我与你在那儿才是害了他们!那些人要得是我和你的命!我们不在现场了,那些刺客急于找到我们,一定会丢下柳丁他们来寻我们的。那样柳丁他们就安全了。”
贵祺惊奇得看着红衣,这是怎样的女子。看到这种场面不怕得昏倒,还能发现灭顶的危险:如果不是红衣喊破了山上的滚石,他们一行人不会有人活着出来的;在最危急的时刻还能想到救柳丁等人的方法。
“那你有什么方法保全自己?”贵祺看着她问,他现在丝毫不怀疑这个女子有办法脱险。
红衣冲他笑了笑,脸上有了一层红晕:“我想换身衣物,不知候爷可否为我把风?”
贵祺听了窘得脸上通红,背过了身去不再说话。
过了一会儿,听到红衣唤他,他才不好意思红着脸转过头去。却看红衣身穿男子衣衫,举止决不再有一丝女儿气。
贵祺很惊讶。红衣却对他说:“这儿还有衣衫,你也去换了吧。”说完转身走远了几步。贵祺打开红衣递过来的包裹,里面是布衣。
换了衣衫的贵祺与红衣走向游人众多的碧云寺。并在碧云寺中随喜住了下来。
在碧云寺中,红衣每日都约贵祺去殿里上香,诵经。午饭后就在碧云寺四周游玩。就好像他们不是来避难的,他们是来七丽山许愿、游玩的。
这样过了二三天,贵祺实在是忍不住了:“我们现在很危险,应该早日想办法回京的。总在这寺里是什么意思?”
红衣平静得看了他一眼,也不恼他的语气不善:“你认为我们不死,那些人会死心吗?回京的路上就没有埋伏了?只有他们在确认我们死于非命了,我们才会真正的安全。我认为那样才能回京。”
贵祺听了红衣的话,脸色一红,被一个女子、而且是一个刚刚及笏的小女子教训是很伤颜面的。但是贵祺也知道红衣的话是对的,现在不是着急回京的时候。
“我们每天在寺里寺外的走动,我担心会被那些人发现。今日上香时我就发现了二个可疑的香客——他们一直在打量十三四岁的女香客与年青的公子们。”贵祺沉吟着。
“候爷,我们住在这儿的身份是什么?”红衣依旧是那么不紧不慢、不慌不忙的样子。贵祺发现自从他们两人逃脱出来后,红衣对他好像没有了初次相见的恭敬。但对他又没有任何一个失礼的地方。更不是相熟亲切的感觉。
“随喜的香客,远游的学子。”贵祺心里很难受:他自随红衣出来到现在,就没有再掌握过主动权,什么事儿都红衣安排他们两个怎么做怎么做——这很有些伤贵祺的男人自尊。
“香客与学子不上香,不游玩,每日呆在房中不出去岂不是更容易让人生疑?”红衣还是淡淡地说着。没有高兴没有生气也没有不耐。
贵祺再也说不出话来,红衣说得很有道理。他只是不想被一个小女子牵着鼻子走,所以总是想反对一下红衣的决定——只是没有成功而已。
贵祺与红衣又结伴出门,去寺外三四里的地方去欣赏一道瀑布。贵祺边走在心中发狠:这次回去以后,我三年内决不游山玩水!他们房间到寺门短短的一路上,他们就发现了三四个可疑的人。有的在偷偷察看行人,有的甚至上前搭讪说话。
贵祺镇定了一下自己,不急不徐的走着。红衣就走在他的身旁,呼吸平稳。如果不是她曾碰了他一下让他注意一个站在殿门阴影的人,他都要怀疑红衣根本没有发现有可疑人物出没在碧云寺。
两人出去玩到晚饭时分回到寺内,不想送餐的小僧说:“请施主用过餐后到方丈室,方丈有事要与施主相商。”两人答应后,匆匆用过餐来到方丈室。
方丈室内有客人在,两人一看心里都一惊:居然是今天发现得可疑人之一。与方丈见过礼后,坐了下来。接过小僧送上的茶放在几上,贵祺道:“不知方丈相招有何事?”
方丈看了看那个客人,回道:“找两位公子相商可否让出一间客房。今日随喜的施主众多,今儿天色已晚,而这位施主二人还没有地方可以休息。”
贵祺很有些为难。这几人看起来是冲他和红衣两人来的,不答应难免让人生疑:两个男人为什么不能同宿一室与人方便?答应下来罢,可是这红衣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他们二人同宿一屋后,这红衣的清白可就没有了——让她以后怎么嫁人?这不是害了人家姑娘一生么?对于女人来说,清白可是比生命还要重要的。
红衣看了看那人,对方丈道:“这七丽山的景色怡人,我们兄弟二人还想再多游玩几日。不知明儿可能有空房?一两晚倒也没什么,但我们兄弟一直习惯独睡,实在不喜与人同屋的。”
方丈一听连忙应道:“这二日一定会有空房的,一定第一时间安排公子的。老僧在这儿多多谢过两位公子了。”那人也上来行礼道谢。贵祺与红衣连忙相让还了半礼。
贵祺心里惊得那真是一佛出世二佛升开啊,可是面上还要故做平静的与方丈道别。二人先到红衣的屋子里先收拾了东西简单包裹起来,就把这间屋子交与了随同前来的小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