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怨她悄无声息的就穿了这衣裙抢了她的风头?
陈鸾脸上的笑缓缓敛了去,皱眉反问:&ldo;二妹妹这是说的什么话?祖母送来的衣裳,我怎会看也不看一眼?&rdo;
&ldo;这不孝的高帽子,我可戴不起。&rdo;
觉察出她话语里的不虞,康姨娘急忙笑着出来打圆场,&ldo;大姑娘别气,你二妹妹的性子你也是知晓的,口无遮拦,没什么坏心思的。&rdo;
实际心思比谁都要黑。
陈鸾配合着缓了神色,但还是皱眉说了几句:&ldo;在府上我不同二妹妹计较,可外头人不知二妹妹脾性,谨言慎行该时时记在心上,不然上回就不会惹得三公主不快,说你小家子气了。&rdo;
这一番话下来,陈鸢彻底哑了。
这么多人站在这里,各种异样的眼光投过来,陈鸢恨不得缝了他们的眼睛。
她知道陈鸾说的是哪次,那回还是老太太带着去的,建威将军府的老夫人生辰,许多王公贵族皆上门贺寿,她少见那样的大场面,许多人也认不全。
竟一时惹得乔装而来的三公主不快,最后还是多亏了陈鸾和小郡主出面赔了个不是,这事才平息下去。
陈鸾见她面色灰白不定,嘴角弯出一个细微的弧度,余光又瞥见前来的老太太一行人,心头略感遗憾,随后有些不忍地宽慰道:&ldo;罢了,二妹妹也别将此事放在心上,等会子小宴,你跟在我身后便可,我将小郡主等人介绍你认识。&rdo;
陈鸢极勉强地蠕动嘴角,道:&ldo;多谢姐姐好意,鸢儿一定听姐姐的话。&rdo;
陈鸢目光落在她那身曳地描花粉霞长裙上,同是眼下时兴的长裙,描的花样却不尽相同,陈鸾身上的是大气至极的芍药,花枝从腰间蔓延到裙底,衬得那张本就精致清冷的脸庞妖气横生。
而自己呢,只是几朵素白芙蕖,细看对比之下,高下立现,敷衍至极。
话说到这里,头顶的阳光破开重重云霞,散发出暖意光芒,老太太拄着镶金嵌珠的蹒跚而来,后头跟着一大帮伺候的丫鬟婆子。
临行前,老太太特意拉着陈鸾叮嘱了几句,&ldo;鸾丫头好生看着你二妹妹,可别再叫她的急性子惹了贵人。&rdo;
她这声音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陈鸢霎时间白了脸,绞着帕子憋着眼泪水,心底的委屈一个接一个冒了上来。
若不是老太太从小拘着她,不叫她跟着去那样的场合,她又怎至于如那井底之蛙一般走到哪都叫人笑话?
三公主那日装扮的和书童一样,不男不女的,她又如何认得?
这一切怎么能怪她?
康姨娘面色也不太好看,但到底是经历过风浪的人,当即就握了她的手,悄悄使了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