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玺乍一听到这些话,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婚姻大事怎么和做生意一样了?
陆清竹这个比喻实在有些奇怪,可他细一想又觉得是这个道理,但她说这话的意思,难道是已经决定……不嫁给他了吗?
“陆二妹妹……”陈文玺忽然有些着急,忙着解释:“其实……我们的婚事还可以作数的,我会告诉我母亲,让她选个好日子便上门提亲……”
“不用了,陈公子。”陆清竹出言打断他的话,原本想着已经跟陈夫人说清楚了,可陈文玺似乎还没认清事实,如今既然碰见了,她便与他说清楚:“我们没有交换庚贴,没有官媒上门提亲,外面的人也不知道这回事,所以男婚女嫁也不会受影响。上次我已同陈夫人说明白了,今后我们还是不要再见面了,要是传出什么闲言碎语,对我们都不好!”
陈文玺没有想到陆清竹会说的这么直白,他满心的欢喜和期待,瞬间凝结,下意识的喊她:“陆二妹妹……”
陆清竹觉得既然两人之间没有可能,就不要再留任何念想,陈文玺还存了心思,她不能再心软,正好伙计把她刚才选的几本杂书送来,陆清竹接过看了一眼,与陈文玺道:“我东西买好了,不便在外面久留,先走一步,告辞!”
然后,陆清竹不再停留,留下怔仲的陈文玺拿着书转身走了。这一出来,才看见院外的天空,乌云密布,风雨欲来。
陆清竹见此,脚下的动作也快了,大概是走得急了些,才跨过门槛,就撞上了迎面走来的人,手里的几本书掉在地上,其中一本还被人踩了一脚,陆清竹想也没想就蹲下身去捡。
“抱歉抱歉,姑娘你没事吧……”那人忽然“咦”了一声,竟是弯下腰来看:“你是陆家姑娘?”
陆清竹没注意到那人,听到他的声音,才抬起头看,那人面如冠玉,翩若惊鸿,彼此间的距离还不足两尺。不过,这一看吓得陆清竹没蹲住,直接往后一仰,坐在了地上,双手迅速撑在身后,才不至于倒下去。
空气突然变得无比尴尬,绕是她脸皮厚,此刻也忍不住脸色发烫,一张如玉的小脸像是含羞的海棠般通红。
封景澜也没想到会吓得小姑娘花容失色,见她一屁股坐在地上,担心她受了伤,忙伸手去扶。
好在明珠眼疾手快,趁封景澜还没碰到陆清竹,就将她扶了起来。
封景澜也没计较,站起身上下打量她:“陆小姐,你没事吧?摔伤没有?”
陆清竹一面拍身上沾上的灰尘,一面道:“没事、没事……王爷放心……”
摔着的地方那样隐秘,痛与不痛,她也不好说啊!
“真是不好意思,是我走得急了,陆小姐见谅!”封景澜说着,还装模作样拱了拱手。
陆清竹一惊,哪里敢受九王爷的礼,忙往旁边移了半步,福身行礼:“王爷客气,是臣女失礼了!”
封景澜把她着急忙慌的样子看在眼底,轻轻一笑,摇着手里的折扇,却是说不尽的风流倜傥,他抬头看了看天,与陆清竹道:“说到底,也是我的不是,时辰不早了,不如我请姑娘吃饭赔罪吧?”
陆清竹这下是彻底愣住了,九王爷请她吃饭?为何?
陆清竹忽然想到一句话: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家里有父母等候,不敢多留,臣女告退。”
不是她故意要扭曲封景澜的意思,而是她心里总觉得这样身份的人,应是高高在上,对她完全是嗤之以鼻,连个眼神也不舍得给,更不用说要请客吃饭赔罪了。
封景澜睨她一眼,见她眼底满是防备,颇有些无奈。缓缓收起折扇,指了指头顶的天空:“急什么,下雨了,用了午膳再走也不迟,你一个千金小姐总不能淋雨回去不是?”
陆清竹这才发现天上乌云压顶,大雨倾盆而至,片刻就如断了线的珍珠似的,噼里啪啦的落在地上,绽放出一圈圈涟漪。
第17章邀约
她顿时连拒绝的话都说不出口了,本想说自己乘了马车,可封景澜已经吩咐身边的侍卫叶秋:“去隔壁天香楼订一桌席面。”
“是,主子。”叶秋恭敬的领命,还未转身又被封景澜喊住。
“等等,不用订雅间,就在大堂,支个屏风就成!”
叶秋难得一见的愣了愣,封景澜又催促了一声,才快步离去。
陆清竹站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现在发生的事,完全超乎她的预料。
尤其是封景澜的出现。
上一次见面,她还记忆犹新,微波粼粼的湖面泛着画舫,而他站在船头,衣袂飘飘,遗世独立,恍若画中谪仙!
身为万人之上的九王爷,封景澜似乎也没什么架子,甚至帮助被窃贼欺负的妇人幼童,虽然处理事情的方式有些血腥,却总归还是一个好人。
但这样,也并不表示她愿意跟他接触。陆清竹下意识的觉得封景澜这个人并不简单,曾经征战沙场,过的是刀口舔血的日子,杀过的人也不知有多少。
她一个一无是处的闺阁少女,并不认为尊贵无比的九王爷会看上自己。
封景澜此举,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陆清竹心生戒备,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然而陆清竹防备过头,却是冤枉封景澜了。
他没什么心思,也没什么目的,只是单纯的觉得陆清竹这个姑娘很特别,比他平日见过的大家闺秀都要与众不同。但也仅仅只是好奇新鲜,尚未生出一丝暧昧的男女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