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氏心里还想着常家的事,到底没有同陆清竹多说,把请帖还给她就回了如意园。
如梦居内,陆清荷却因这件事,不小心剪到了手里即将绣完的嫁妆。
云霞惊呼一声,脸色大变,拿起那块被剪了个缺口的红盖头,喃喃道:“小姐,这盖头剪坏了,怎么办?”
陆清荷把手里的红盖头往桌上一扔,不以为意的说道:“坏了就坏了,重绣一个就是!”
离她出嫁还有小半年,有的是时间。
云霞迟疑道:“可是……可是奴婢听说,嫁妆被剪坏了不吉利……”
陆清荷脸一沉,厉色道:“胡说八道什么?”
主子骤然发了火,云霞吓得面如菜色,立刻跪下告罪:“是奴婢胡说八道,小姐恕罪。”
“罢了,起来吧。”陆清荷垂下头,看着那个被自己剪坏的盖头,莫名烦躁起来,心神不宁的,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云霞小心翼翼的观察着陆清荷的表情,轻声道:“小姐,您别生气了,当心气坏了身子。”
陆清荷冷笑一声,眸光晦涩不明,淡淡道:“我有什么好气的,不就是菊花宴吗,她能去,也是她的本事!”
云霞心中咯噔一下,分明能听出自家小姐语气里的不满,很明显因为二小姐的事生气了。
可她不敢再多说关于陆清竹的话来激怒陆清荷,只能附和着陪笑道:“小姐说的是,您都是待嫁之人了,将来嫁到庞家做少奶奶,可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哪里是二小姐能比的。”
提起庞卫,陆清荷锐利的眼神,渐渐柔和下来,轻声道:“我已经快一年没见着他了,也不知道他在抚州过得如何?”
“小姐放宽心。”云霞笑吟吟的说道:“上个月庞将军不是已经给您写过信了吗?再有三个月便要回京了。”
陆清荷掰着手指头算了算,愁绪满面:“还有三个月啊,总觉得这时间过得漫长极了。”
庞卫任河西节度使,现如今在抚州就任。二十来岁的年纪,能坐到这个位置,已经是朝中仅有的存在了。
庞卫这人正直无私,深受器重,比起盛兰舟高嘉行来也不遑多让。陆清荷嫁给他,完完全全全是高攀了。
但庞卫对陆清竹一往情深,两人感情甚笃,不然陆家也不可能和庞家结为亲家。
陆清荷叹了一声气,唇边浮现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幽幽说道:“去常家知会常公子一声,就说成平公主特意邀请二妹去参加菊花宴!”
云霞一怔,连忙应了。
陆清竹收到舅舅李敏德的信时,尚且在和陆长筠讨论,过些日子李氏忌日,前去祭拜的事。
李氏红颜早逝,去世时陆清竹不过六七岁,十年的时间都已过去,在她印象里,亲生母亲的容颜已经渐渐淡去。但那种血脉相连的牵挂,依旧萦绕在心中生生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