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一如往常的平坦,并无任何异常。但自戚云舒察觉到那种可能之后那地方就像是被放了一块火红的烙铁一般,滚烫且刺痛,让戚云舒都有了几分想要拿刀把它剜出来的冲动。
戚云舒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那没由来的反胃恶心是最近几天才有的,而那件事发生到现在至今才一个月多的时间。戚云舒默算了一下时间,紧绷的心总算得以放松几分,期间间隔的时间有些太短,一个多月的时间就算当真是有了也应该还不会反应出来,兴许他就只是感染了风寒。
戚云舒深吸一口气,努力说服自己是他多心,可腹中不断涌现的恶心感却让一切借口都变得无力。
双儿与女子不同,双儿极难受孕,且受孕后因为体质不同于女子的原因妊娠反应也往往要比一般女子大得多,一个月的时间就显现虽然还有些早,但也不是没有可能。
戚云舒低垂着头脸色一变再变,看得一旁的管家揪心不已,“当家的你这到底是怎么了?要不你在这里等着,我去镇上叫大夫过来。”
那管家看着戚云舒长大,早已经把戚云舒当自己的孩子照顾,此刻见他额上都是冷汗脸色又极其难看,都有些慌了神。
话音落下,管家立刻转身就向着镇子的方向跑,但他才转身,戚云舒一声厉喝便传来,“都说了不用!”
戚云舒呵斥,洪老与管家都吓了一跳,也惊讶于戚云舒话语当中透露出的不安与紧张。
戚云舒十几岁遍接手戚家,那之后他独自一人撑起整个戚家,甚至还把戚家生意越做越大,如今更已是名副其实的一方龙头。
能做到如此程度,戚云舒自然不是那一惊一乍的人,从小照顾他的管家不说,洪老认识戚云舒也已好多年,可这么多年来他还从未见过戚云舒如此失态。
见两人吓了一跳,戚云舒也发现自己的失态,他故作镇定,强咽下腹中的恶心站起身来,“我回去喝两碗姜汤就好。”
话说完,戚云舒不等两人反应便向着镇上的方向走去。他努力站直身体,却掩饰不住眼中的狼狈与慌乱。
如此状况,他断然不可能让大夫替他把脉,戚家家主是双儿的身子就已经够荒唐,若还传出他已怀身孕,岂不是更要让人笑掉大牙?
管家见状连忙跟上,洪老虽略有些疑惑,但也跟了上去。
一行人向着镇上走去,另一边,沈墨则是出了镇子正向着这边走来。
沈墨家住在镇外木场旁不远处,要回家这一条路是必经之道,沈墨漫不经心的向前走着,脑海中却全是刚刚在客栈中发生的事。
有了之前那六角盒的事,他与黄鹤约定再比一场后,客栈中看热闹的那些人表现出了远高于之前的热情,不但主动帮忙策划准备,甚至连掌眼都有不少人抢着来。
热热闹闹好片刻,事情才总算定下。而那时沈墨也与大多数人都熟了起来,虽然沈墨并不能叫出所有人名字,但沈墨的名字却已是人尽皆知,那些人却一口一个‘沈小友、沈小友’的叫得十分热情。
木匠这行当,真正有本事的大多都年纪较大,当然并不是说年轻人里就没有厉害的,只是好木匠讲求经验眼力,若没点阅历难成大器,有了阅历这一关卡,自然也就刷掉了很多年轻人。
那些人多比沈墨大,叫沈墨一声小友虽高了辈分却也有几分亲近的意思,沈墨也就由着他们去了。
让沈墨有些介怀的是他商量完下次比赛的事,正欲收了东西走人,却发现自己之前做的那盒子已经不见踪影。
沈墨并不缺一个盒子,若有人来讨他也就给了,但就这样被人偷偷拿走也有些莫名其妙。
沈墨正哭笑不得,一旁就有几人凑上前来跟沈墨数落,原来拿走沈墨盒子的就是之前抢走沈墨盒子的那老人。
那人名叫贾穆平,人送一句贾老。
要说起他这人也当真是有些意思,他野路子出身无门无派,天赋好又肯努力,一手活做的极好,但他性格也格外的怪异。
他喜欢的木匠便是喜欢,说啥都是好,这要遇到不喜欢的或者偷工减料的木匠,他能当着买家的面把人骂得狗血淋头。
他年轻时就不喜与人来往,直到后来老了体力眼力不如之前才总算是安定下来,现在他已不怎么接活,转而以倒腾一些木料为生。
不过即使如此,业内的人却依旧对他十分敬重,因为据说他年轻时曾被皇帝老儿亲自请到宫中去给设计过寝宫,能让皇帝老儿亲自来请,在木匠行里那也算是鼎鼎有名无人不知的人物了。
沈墨一开始听着那几人的话还觉得有些意思,但听着听着就察觉出不对来,那几人七嘴八舌数落起贾老来就没完,那架势与其说是数落贾老拿走盒子的不是,倒不如说是因为没有从贾老手里抢到东西而郁闷。
知道众人想要那盒子又不好开口,偏还舍不下面子像贾老那样直接抢,所以才来他这边拐弯抹角的明示暗示,沈墨是哭笑不得。
直到沈墨应下回去后再做了盒子让人送来给几人后,他才被一群人欢天喜地的送出门去。
沈墨出了镇子向着家的方向走去,才没走出多远,就碰到了同样准备回家的络腮胡子。
见到络腮胡子,沈墨立刻就想起之前听洪老提起过的戚云舒晕倒的事,他询问络腮胡子怎么回事,后者却是摇了摇头一脸的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