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芳道:&ldo;孝杰,昨夜洛阳柳条巷发生命案,三名死者也被凶手剔成了白骨!&rdo;王孝杰一声惊叫,脸色登时变了:&ldo;难道,难道他们跑到神都来了!&rdo;
狄公忙问道:&ldo;他们是谁?&rdo;
王孝杰解释道:&ldo;攻击隘口的是五十名身着黑袍的骑兵。据幸存的军士描述,这些人像黑云般无声地涌进隘口,手持弯刀,围着守隘军士们转上几圈,军士们便成了白骨。哦,对了,幸存的军士还说,他听到那些人讲突厥话。&rdo;
狄公倒吸一口凉气,与元芳对视一眼道:&ldo;果然是突厥人……&rdo;元芳缓缓点了点头。
狄公追问道:&ldo;后来呢?&rdo;王孝杰答道:&ldo;这些人攻破振远隘口后,向关内而去。末将派前锋追赶,却连人影也没有追到。&rdo;
狄公点点头:&ldo;看起来,他们已经来到了神都!&rdo;
正说到此,曾泰快步走了进来,一见王孝杰,赶忙上前拱手:&ldo;哎呀,大将军,期年未见,将军风采不减呀!&rdo;
王孝杰笑着拱手道:&ldo;曾大人权掌洛州,秩同开府,孝杰还未向你道贺呢。&rdo;曾泰道:&ldo;还不是仰赖圣上擢升之恩,恩师教化之德。&rdo;
狄公走过来问:&ldo;曾泰,怎么样,有结果吗?&rdo;
曾泰摇了摇头:&ldo;刺史府的衙役们遍查全城的驿馆客栈,由于边境封锁,榷场关闭,外国人进不了关,因此,店家们众口一辞,最近一段时间没有一家说收留过波斯、大食的商人,更没有突厥人。&rdo;
狄公点点头:&ldo;就目前的情势来看,这个突厥人定然不敢住进客栈之中。&rdo;元芳道:&ldo;大人,他们会不会已经离开洛阳,返回突厥了?&rdo;
&ldo;有这种可能……&rdo;他深吸一口气道,&ldo;但多年断案的经验告诉我,他们还在洛阳。&rdo;李元芳三人对视一眼:&ldo;哦?&rdo;
狄公沉吟片刻,对三人道:&ldo;你们跟我来。&rdo;说着,他快步向门外走去,元芳、曾泰、王孝杰随后相跟。
&ldo;唰&rdo;的一声,绸布掀开,露出了下面一座凉州卫沙盘。狄公手指凉州城道:&ldo;刚刚孝杰说道,突厥前军主帅齐戈的五万人向凉州以北运动……&rdo;王孝杰应和道:&ldo;不错。&rdo;
狄公向道:&ldo;他们想做什么?&rdo;曾泰:&ldo;定是想要偷袭凉州。&rdo;元芳道:&ldo;不错。&rdo;
狄公摇了摇头,指着沙盘道:&ldo;凉州以北地势平坦,大军无法隐蔽,怎么可能偷袭?若说齐戈想凭借这五万人强攻凉州,那就好比以卵击石,凉州卫下辖十万大军,一天之内便可将其合围,进而全歼。&rdo;
王孝杰赞道:&ldo;着啊,大帅,您用兵真是没说的,当时末将就是这样对参军讲的。果然,第二天齐戈的主力又莫名其妙地撤走了。&rdo;
狄公轻轻一击沙盘道:&ldo;这就是了。那么,你们想一想,齐戈向凉州以北运动的目的是什么呢?&rdo;王孝杰轻蔑地哼了一声:&ldo;突厥人打仗从来是没头没脑……&rdo;
狄公笑道:&ldo;你错了,孝杰,这一次,他们很有头脑。&rdo;王孝杰一愣:&ldo;哦?&rdo;
狄公手点沙盘边指边说:&ldo;齐戈率军北移,造成攻击凉州的态势,作为凉州主将,你必定会将南侧守卫隘口的主力回收,以备不测……&rdo;
王孝杰道:&ldo;正是。南侧没有突厥主力,只有一些散兵游勇。就像您刚刚讲的,我将主力收缩至凉州城北,一旦齐戈攻城,守城军与城外主力里应外合,一天之内便可将其合围。&rdo;
狄公点了点头道:&ldo;他们算准了你一定会这样做,这才用齐戈将你的主力引回,这样隘口便空虚了……&rdo;
王孝杰吃惊地道:&ldo;大帅的意思是,齐戈主力北移不过是疑兵而已,真正目的是为了让那支神秘的骑兵顺利突破振远隘口,进入关内?&rdo;
狄公反问道:&ldo;而今边境封闭,任何人都无法入关。除了突破隘口,你还能想出更好的办法吗?&rdo;王孝杰点点头道:&ldo;这倒是不假。&rdo;
狄公道:&ldo;你把整件事情联系起来,就不难得出这个结论。齐戈为什么向凉州以北移动?又为什么在第二天便莫名其妙地将大军撤回?那支神秘的骑兵怎么会将时间拿捏得如此恰到好处,你的主力刚刚回缩,他们就来进攻隘口?这一切都证明,齐戈主力的移动,就是为了配合这支神秘骑兵闯关。&rdo;
王孝杰倒吸一口凉气道:&ldo;不错,不错。如此看来,恐怕只有这一种解释了。可,大帅,闯关的是什么人呀,竟能让齐戈的主力为其做疑兵?这,这也太得不偿失了吧……&rdo;
狄公看了元芳一眼:&ldo;刚刚我们还说过,此人的身份肯定非同等闲。&rdo;元芳点了点头:&ldo;看起来,您的推断马上就要证实了。&rdo;
狄公转向王孝杰道:&ldo;孝杰呀,恐怕这支骑兵闯进隘口进入中原要做的事情,是十支齐戈的主力都无法完成的。&rdo;王孝杰愣住了:&ldo;哦?&rdo;
狄公道:&ldo;是啊。这支神秘的骑兵作战时,会将人剔成白骨,无独有偶,昨夜洛阳的街市上竟然发生了同样的事情。这说明了什么?&rdo;李元芳深吸一口气:&ldo;说明他们已经来到了神都洛阳。&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