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越浩有些疲累地起身,看了眼外头街市上的繁闹,&ldo;我本也觉得她没什么,可小蕴说的有几分理,她似乎对展府盯得特别紧。大胆些说,我甚至觉得她是故意让乔嵩看破的,那日在正厅里,以她说的那些话看来,她分明早知道乔嵩认得小蕴,小蕴赶她去乔嵩别馆住的时候,她脸上的表情太过镇定。以她的头脑应该知道自己的身份早被乔嵩说穿了,没理由还会赖着不走。&rdo;&ldo;也对,我看扬州杂闻,上头说陆姑娘会跳霓裳羽衣舞。一个会跳这舞的歌妓,理应很出名的,但是当家的几乎逛遍天下妓院了,居然才刚认识她,有些不合乎情理。也许,陆姑娘一直都是被人养在府里头的……嗯,我一会就是找二爷,让他查查是谁为邱均引荐陆姑娘的……&rdo;&ldo;东叔……&rdo;展越浩转过头,无力地唤了声:&ldo;往后这话私下说说就好,别在你家夫人面前说。&rdo;&ldo;什么话?&rdo;&ldo;就是逛遍天下妓院。&rdo;&ldo;哦,夫人不是傻子,这话不需要我来说。你要当年不逛妓院,怎么会认识夫人。&rdo;&ldo;……那是两码事!&rdo;&ldo;当家的太抬举自己了,夫人压根没空跟你翻这些旧帐。&rdo;&ldo;你可以去做你该做的事了!&rdo;展越浩咆哮了,他从来不知道原来他的管家也那么有个性。又是街城,仍旧是如上回一样的入夜时分,四周很静,夏日蝉鸣更显刺耳。路过上次那个泗叔出现的酒馆时,越蒙下意识地往里头飘了眼,今天生意很冷清,人是三三两两的,劝酒声倒是很响亮。&ldo;小弟。&rdo;越蒙稍稍放缓了马车,转头朝着车里头唤了声,&ldo;你认得泗叔吗?&rdo;&ldo;是说万泗叔吗?认得啊,他以前常来万府走动,是万姐夫的远亲,待人可好了,每次见我都偷偷塞银子给我花。&rdo;钱小弟的声音从车蓬里传了过来,越蒙暗自思忖了起来,都说童言无忌,小弟的话该是假不了的。&ldo;为什么忽然提起泗叔?&rdo;被这么一说,钱小弟才想起来许久没见到泗叔了,怪想他的。&ldo;没什么。对了,别忘了你姐的嘱咐,今日来街城的事千万别跟你姐夫说起,不然往后我再也不带你来了。&rdo;越蒙笑了笑,很巧妙地带离了话题。&ldo;我才不会说呢。姐夫尽教我些馊主意去骗女孩子,我姐说了,那些办法只会骗到傻妞,难怪小惠都不理我了。&rdo;&ldo;可不是么,你姐就是这么被你姐夫骗到的。前车之鉴,要牢记。&rdo;吵吵闹闹的声音,一直到了蜀冈才停下。钱小弟一溜烟地就从马车上窜了下来,动作奇快,嘴里不停地嚷嚷着:&ldo;小惠,小惠,我来看你啦!&rdo;随着他的叫声,面前那一整排看似简陋的屋子全都掌起了灯,通亮通亮,连绵成一条线。好长的一条线,越蒙惊诧了半晌,没想当初万漠竟送了夕蕴那么大一块地。奇书-整理-提供下载一个以画为生的男人,轻轻松松地在扬州买下一个地哄红颜一笑,这,可能么?&ldo;你真是的,怎么上了私塾还是那么吵闹,一看就知道你没内涵。&rdo;正中那栋较大的屋子门开了,有个书生打扮的男人走了出来,边说边打理着衣裳。他看起来年岁不大,也就二十五六岁的样子,柔柔弱弱的。没多久后,这个书生就注意到了越蒙,困惑地皱眉迎了上来:&ldo;你是?&rdo;&ldo;展越蒙。&rdo;怕夜太深,路就难走了,越蒙没心思饶弯子,回得很简洁。可显然那个书生并不打算给他好脸色看,&ldo;展家的来做什么?那两个讨债小鬼,已经搞得我们人仰马翻了。&rdo;&ldo;我有些事想要你们帮忙查。&rdo;越蒙故意忽略掉他的排斥,开门见山。&ldo;展二爷在开玩笑么,蜀冈上竟是些落魄书生,还有一群无家可归的孩子,能帮你什么。&rdo;书生斜了他一眼,每每想到展越浩对钱夕蕴的态度,就无法对展家人和颜悦色。&ldo;是夕蕴让我来的。&rdo;越蒙耸肩。说实话,他也不明白夕蕴为什么让他来找这群人帮忙查陆仪。这话一出,书生的脸色立刻就变了,比起先前缓和了不少。&ldo;大呆,大呆,快告诉我小惠换到哪间房去了,我要见她。&rdo;钱小弟的声音又一次不合时宜地cha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