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舒了口气,正要重新缩回头,可目光落在地面的影子上,却突然觉察出一丝违和感。
究竟是哪里不对劲呢?
祝弃不解地招了招手,影子也随着招招手;他歪了歪头,影子也跟着歪歪头。一切都是那样正常,只除了一点。
——自己明明躲在墙壁后面,影子却为什么跑到墙的前面去了?
这个念头闪电一般划过祝弃脑海,他甚至来不及恐惧,条件反射地跳了起来,拔腿就跑!
“嘻嘻嘻。”
小孩子银铃般的笑容响起,“影子”从中间部位隆起,逐渐形成一个模糊的人形。原来那根本就不是影子,而是一滩紧紧贴着地面的血肉!
剥皮匠此时已经彻底没有之前小男孩的影子,而是成了一滩烂泥般的血色怪物。肌肉与血液暴露在外,时而滴落一些不知名的腐蚀性粘液。
祝弃撒腿狂奔,剥皮匠不紧不慢地跟随其后。
“不要怕,我这次只要你的一只眼睛。”剥皮匠甚至还在温和地安慰祝弃,“还有那个女人。等收藏好你的眼睛,我就把她的皮剥下来,挂在墙上。”
靠,把人皮挂在墙上做什么,当蚊帐使吗?!
祝弃刚才躲着的时候被蚊子咬了好几个包,此时脑海里立刻就蹦出了这个念头。
不知是不是因为胡思乱想,跑着跑着,祝弃慌不择路,竟然跑进一条死胡同。没几步,已经走到路的尽头。
“嘻,是我赢了呢。”剥皮匠心情大好,拖动着不成形状的“双腿”,缓缓向祝弃靠近。
“别过来!”
正在此时,汽车马达的轰鸣声响彻夜空。
剥皮匠忽然一顿,侧耳倾听,浑身的血肉突然沸腾起来。
“你在骗我!”他愤怒地诘问祝弃,“你根本不想跟我玩捉迷藏,你只是为了让那女人逃走!”
到了这时候,祝弃反倒不怕了。他摊摊手,破罐子破摔道:“让她逃出去,总比我们两个人都死在这里强。她会找到元岳,来替我报仇的。喂,你是不是很怕元岳?等他知道消息,一定会立刻赶来,你还是快点跑吧!”
“隐机者……”剥皮匠低声咆哮,突地伸出一只手,掐住祝弃的脖颈。
祝弃挣扎起来,气流从喉咙的缝隙中“嗬嗬”地穿过,他却依然坚持着火上浇油:“对,就是他……哈,至少、至少我让姜半夏逃出去了。她以后,会成为一名母亲,会很爱她的孩子……”
“不!她逃不了!”仿佛被戳中要害,剥皮匠恼怒而悲伤地吼叫起来,“我要把她抓来,在你面前杀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