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山原以为自己每天都会哭得稀里哗啦,但她没有,每天都忙着照顾戚渊,偶尔的闲暇时间也在翻看戚渊以往的病历,她才清楚地了解了戚渊十年来抗抑郁的艰辛,也就越心疼。
戚叔叔和阿姨都从京市赶了过来,但是害怕戚渊见到他们会受到刺激,戚叔叔夫妇都是住在另一栋别墅里,听阮医生的报告。
戚渊现在昏睡的时间很长,清醒的时间很短,有时候桃山都担心戚渊就这样一直睡过去。在难得清醒的短暂时间里,戚渊也不乐意见人,一个房间的人数超过三个,他会出现很明显的燥郁,背过身子不搭理人,也不肯吃药,就一个劲地画画。
直到桃山叫他,高大苍白的男人才会停下画笔,黢黑的眼珠子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而后温和地回应:“好。只吃1号那个。”
喂药的事情阮医生已经全部交给桃山,为了避免出错,阮医生都是直接在药瓶上写好数字,按不同疗程、不同程度吩咐桃山选择几号药瓶。
桃山从1号药瓶和3号药瓶中各倒出三粒,立场坚定地说:“不行,医生说、说要1和3。”
戚渊抿着唇,桃山就抱抱他,在他耳边嘟哝:“我超惨的。”
戚渊立刻集中精力去听,“怎么了?”
“我在、在矫正口吃,”桃山皱眉,“矫正老师好、好凶啊,我每天要说好,好久的话,嘴巴特别累。”
戚渊立刻说:“那不去了,现在就很好。”
“那不行!”桃山抗议,“那你病好了,我还、还是个结巴,多不好呀!变好就、就要一起!”
提到这个话题,戚渊又不说话了。
桃山用手指尖戳他,“诶,说话。”
“……嗯。”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好、好不了呀?”
戚渊睫毛微颤,很久又才低低“嗯”了一声。
“为什么呀?”桃山趴在他身上,认真地说,“我看了你、你以前的病历,你好厉害呀,那么难、那么难都撑过来了。”
在桃山说到看过“以前的病历”时,戚渊身体明显僵硬了。
“现在你不是、是一个人哦!”桃山亲亲戚渊的下巴,“我陪、陪你,会好一点吧?”
戚渊轻轻拍桃山的肩膀。
桃山气得咬他:“天啊!我陪你,你竟、竟然不会更好?你还要不要女、女朋友啊!”
戚渊看她气成包子的脸,忍不住微微笑起来。
“1和3。”他简短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