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快到“澡堂”时,就看到一群弟子迎面走来,看样子已经泡完温泉了。薛舟看到师尊后,就故作神秘地问他:“师尊,你猜猜我们门派中除了大师兄,还有谁最男人,你肯定猜不到。”卿羽尘疑惑这是个啥问题:“谁最男人?”薛舟刚要回答,就见陆仁甲从后面冲过来,一把堵住薛舟的嘴,面红耳赤地将他拖开。虽然他努力挡住了一个人,但架不住还有其他徒弟比划着告诉师父:“阿甲小小年纪,那里竟然跟大师兄差不多了,把大家伙都震惊到了!”卿羽尘听了,笑着直摇头,心想:真是群熊孩子,没事干竟然比这个。还是说,男人都爱比这个?不过阿甲现在就跟男主差不多了,这点倒真令他意外。和师父一起睡苏万融跟师尊吵架后,很想和好,就借口送师尊回房间陪着他一起走。卿羽尘本来就不想得罪男主,既然男主主动给了台阶,他就赶紧顺着台阶下了。走在路上,师徒俩一时默默无语,卿羽尘努力搜刮着话题:“大徒弟,你下山游历这三年,有没有得罪过鬼王夜宇皓啊?”按照原作中的时间点,该轮到大boss登门造访了,卿羽尘想若是男主已经得罪了反派,那自己一定要未雨绸缪,赶在对方杀上门前集结所有的正道门派共同御敌。哪知苏万融听到这个名字,却一脸迷茫:“鬼王夜宇皓,那是谁?”“什么?你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名字吗?”卿羽尘感到难以置信,在原作中,夜宇皓这个时候已经声名鹊起了。男主怎么可能没有听过他的名号?没想到自己穿越过来后,产生了蝴蝶效应,不仅女主和奶妈的登场方式变了,男主的两名队友还换了,现在连反派都变得如此低调。“你确定自己没有得罪这样一号人物吗?”“当然,我非常确定。”苏万融不放心地问,“师尊为何对这个鬼王如此忌惮?难道他伤害过师尊?”卿羽尘心想:反正我一想到这个角色就觉得浑身疼,好像眼珠子舌头四肢心脏都快要不保了。不过既然男主说他没有见过这个夜宇皓,也没有得罪他。那自己总不至于成为对方的撒气筒吧?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夜宇皓没有在江湖上混出名号,但是自己好像莫名其妙逃过了一劫的样子。卿羽尘想到保住了小命就开心:“他还没有伤害过为师。你没有得罪过他,为师就放心了。”苏万融却不肯就此打住:“师尊,这鬼王究竟是何许人物?若他对师尊是个威胁,弟子定当铲除!”卿羽尘一听赶紧制止:“别!”他转念一想,觉得自己反应太过激了,反倒引起了大徒弟的怀疑,让他在意起这个夜宇皓,万一将来主动找上门招惹对方……于是他故意淡定地说:“这只不过是为师做过的一个梦。在梦里,有这么一个可怕的家伙,你招惹了他,会带来不好的结果。”苏万融听了哑然失笑:“师尊,梦境怎可当真?”卿羽尘也笑:“说得也是,所以大徒弟你也不用太在意。”苏万融点点头,师徒俩又闲话了一些别的,不知不觉就走回到清明阁。苏万融白天抱师尊进屋的时候,并没有往里间走,这次却一直送到了房间里面,他一看师尊睡的床,就不觉皱起了眉头:“师尊,连床你都改造过了?”原本摆放在房间里的带床架和帷幔的长方形的床被一个圆形的大床所取代,床的骨架是用藤条编的,像一个花篮,“花篮”里铺着一床白色的被褥,一看就觉得很厚很软,枕头也不再是古人用的那种长条形方枕,而是一个又大又软的枕头,枕头上还绣着一个眼睛贼大的女妖精——其实绣的是卿羽尘喜欢的二次元妹子,只不过在苏万融的眼里看来,跟女妖精无异。苏万融的眉心挤成了一个“川”字:“师尊把外面改了也就算了,连睡觉的地方也弄得这般不伦不类。”“可是,我觉得之前的床太硬了,睡得不舒服。”卿羽尘双手合十,作拜托状,“反正改都改了,就算了吧。”“不行,睡这样软的床,对筋骨不利,师尊你趁早把床换回来。”虽说过去了三年,男主对修行一丝不苟的态度还是一点没变。卿羽尘有些不爽,心想“那床是给我睡的,你又不躺,你管它是硬是软”,但他又不敢用这么生硬的语气跟男主讲话,毕竟刚刚和好,不想马上又吵起来,正在心里边措辞,就听到另外一个声音:“那床是师父睡的,又不是给你睡的,凭什么依照你的想法,难道不应该尊重师父的意愿吗?卿羽尘回头一看,说这话的是陆仁甲,心想:到底是自己亲手调教出来的徒弟,还是阿甲最了解我的喜好,明白我的想法。苏万融的额角上多了“井”字:“我教育师尊,跟你何干?要你管?!”陆仁甲毫不客气地反唇相讥:“你是师父的徒弟,又不是他爹,要你管?!”苏万融本来想发火,但他突然想到一个交换条件,于是火气又降了下去:“师尊想留着这张新床也行,陆仁甲必须搬出外间!”以前他看这臭小鬼睡在师尊卧室的外间就十分不爽,每次想驱逐,这臭小鬼就会以自己还小为由拒绝,而师尊竟也赞成他这个观点,加以袒护。陆仁甲闻言果然不乐意:“我搬不搬房间,和师父留不留床有什么关系?你不要借此机会撵我!”苏万融却盯着卿羽尘:“师尊,以前你说陆仁甲还小,离不开大人照顾,让他睡在外间,如今他已经长大,用不着你继续关照了吧?”卿羽尘看了看陆仁甲,想到他在自己身边呆的这三年,真是越长大越黏人,每天环绕在自己周围,师父长师父短地叫,若阿甲是一名女弟子,也勉强说得过去,毕竟女孩子嘛,黏人点也正常。但阿甲作为一个男孩子,算是美中不足,是他身上唯一的缺点。如果此时还不让他独立自主,搞不好他长大后会变成一个妈宝男,啊不对,是师宝男,估计没有哪个女人愿意嫁给他,那岂不成了我的罪过?为了把小徒儿培养成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他对陆仁甲说:“阿甲,你大师兄说得也有些道理,为师明儿就让你三师姐为你清理出个房间,让你搬过去住。”卿羽尘的本意是想让小徒儿有更为独立和私密的房间,毕竟孩子大了,心思也多了,需要尊重他的隐私权。苏万融一听十分得意:“听到没有,连师尊都让你离他远点。”陆仁甲却眼泪汪汪起来:“师父,你怎么也撵我走?”“哎呀,大徒弟,你不要曲解我的意思啊!”卿羽尘对小家伙解释,“家父曾经对我说过,过了十二岁,童年就结束了。现在我把这句话送给你,你如今也是一个小少年了,需要有更大的个人空间。”原来师父是这个意思。陆仁甲心里顿时好受多了,师父说得有道理,他也不好继续反对,于是就默认了。苏万融这才满意地离开。大徒弟走后,小徒弟蹭到卿羽尘身边,紧贴着他:“师父,今天是我陪在你身边的最后一晚,能不能满足我一个愿望?”卿羽尘看他可怜兮兮的样子,感到心疼又好笑:“瞧你说的,又不是见不着面了,不过就是睡觉的地方离得远了些。”这少年还是用那双水汪汪的眼眸望着他:“师父,你还没答应我,就满足我一个小小的愿望吧。”卿羽尘彻底败倒在这种无辜的眼神下:“说吧,什么愿望?”少年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又是挠头,又是咬唇,磨蹭了半天才开口:“我、我今晚想和师父一起睡。”“哈?”卿羽尘心想:就这,我当什么大不了的愿望,居然支支吾吾半天才说。“好吧,看在你明儿就要搬走的份上,我就姑且满足你这么一个小小的愿望吧。”卿羽尘用手指点着他的鼻尖,“不过说好了,明天搬家的时候可不许耍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