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羽尘心想:四年零十个月?!所以你这是一建好就把我弄进来了?卿羽尘无语望青天:“可是,我记得冥界的天空不是这样的,你这天是怎么弄的?”这天光感觉非常自然,房屋还好理解,天空莫非也是造出来的?“为了让师父在冥界也能晒到太阳,我把能吸收日光的稀世灵石悬挂于这片云顶雪宫的上空,模仿阳光。到了晚上,再让小鬼把那块灵石拿到阳间去晒,充满日光后,师父被软禁了卿羽尘一愣,抬头紧张地望着夜宇皓。夜宇皓被这小鹿一般惊惶的明眸一盯,立马意识到:不行,师父之前都跳过一回崖了,我好不容易才把他带回来,若一开始就暴露真实目的,必定把他吓着,搞不好又给我整出点啥状况,还是先哄着他,把人稳住。于是他一秒换脸,再度挂上笑意:“我的意思是,师父你都五年没见过我了,你就不能多陪陪我吗?再说,就算你想回去,也该养好了身体再回去。”卿羽尘一想也是,想回去也得彻底把毒解了,只有行动自如,才不会受制于人。不过他想到了夜宇皓之前说过的那些混账话,脸就发烫,他突然发现唇语也有好处,不用出声,于是他动着嘴巴:“陪你没问题,但是,不陪睡。”见师父有所妥协,夜宇皓脸上的笑意更浓,他深谙温水煮青蛙之道:“师父,之前我说那些没大没小的话,都是吓唬你的,你切莫当真。”“可是你还……”卿羽尘依然脸红得厉害,他咬紧嘴唇,后面的责问,即使是唇语,他也说不出口。夜宇皓却从他的脸色和表现猜出了他想说什么:“师父,是你教会我如何吻一个人的。怎么,只许你亲我,不许我亲你吗?”夜宇皓果断把锅甩给了师父。卿羽尘瞪圆了眼睛,激烈的唇语:“我什么时候亲过你?!”夜宇皓微笑:“师父忘了,我十三岁那年,差点溺毙,还是师父用亲吻救我回来。”“不对!那个是用来救人的!不叫吻好嘛!”卿羽尘没想到反派对他的误会那么大,赶紧用唇语声明。夜宇皓假装惊讶:“竟然有用亲亲就可以救人的方法?”心里却想着:我不管,反正对我来说就是初吻,是你先动的嘴,想不负责任是不可能的。卿羽尘一个劲点头,然后纠正他:“不过那不叫亲亲,这个说起来复杂,等我能出声了,再给你仔细讲其中原理。”夜宇皓装出一脸委屈:“可是,师父之后还给我专门上课,对我说,会等我长大。”卿羽尘想起了多年前那堂心理卫生课,没想到那堂课上得如此糟糕,把小徒弟歪成这样:“我说会等你长大,是等你长大后成家立业,看着你娶媳妇。”夜宇皓低头注视着卿羽尘,心里想的是:对呀,我这不是娶到媳妇了嘛。但他嘴上却附和着:“原来如此。”并且装出一副失望的表情。卿羽尘见他一脸失落,有些过意不去:“我会陪你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夜宇皓闻言果然喜上眉梢:“好!”“但是我不希望其他弟子担心,至少要让他们知道我现在平安。”卿羽尘心里想,毕竟他是在除祟的过程中突然消失,至少要告诉大徒弟和四徒弟一声。夜宇皓虚情假意地建议:“师父可以写封信,我替师父送回去。”“有劳你了。”卿羽尘觉得这样再好不过,“你现在就送我回房,我想写信。”夜宇皓就将卿羽尘抱回了他为他打造的“清明阁”,扶他在桌案前坐好,然后吩咐道:“去取笔墨纸砚来!”卿羽尘惊讶地看到一个木头人走了进来,朝夜宇皓深深地作了一个揖,然后扭身领命而去。夜宇皓见师父目露惊奇,就解释:“这是从师父的故事里得到的启发,才造出来的。”卿羽尘马上明白他指的是哪个典故:“诸葛亮的木流牛马?”他不仅给小徒弟讲过《西游记》,还讲了《三国演义》。夜宇皓点头:“它们可以执行简单的命令,师父若有什么吩咐,唤它们来做。”木头人一会功夫后就取来了笔墨纸砚。夜宇皓亲自为师父研好墨,又将毛笔蘸了墨汁,递到他手上。卿羽尘开始动笔写第一个字,却发现手抖得厉害。“想来是受蛇毒影响。”夜宇皓善解人意地表示,“不如师父口述,我来代笔。”卿羽尘点点头,用唇语说了一遍他想表达的意思。夜宇皓提笔接着师父的笔触写完了第一个字,卿羽尘惊奇地想:想不到小徒弟现在的字写得这么漂亮了,想当年还是歪歪扭扭的,而且这个字迹竟然跟我一模一样,模仿得好像。夜宇皓按照师父的授意写完了信,然后拿给卿羽尘过目,卿羽尘一看,上面写着:大徒弟和四徒弟如晤为师与鬼战斗负伤,但伤势不重,吾找了一处风水宝地疗伤,痊愈后自会回去,尔等勿念,可先行回穿云峰,好生安抚其他弟子。信的落款留了个卿羽尘的大名。卿羽尘担心男主那么精明,万一看出不是他写的,会对信的内容产生怀疑,于是特意用右手食指沾墨,在落款的姓名后补按了一个指印。夜宇皓把信交给木头人,交代它:“待墨迹干后,再装进信封,然后让个机灵鬼送到员外府邸去。”木头人接过信就走了。夜宇皓掏出一方手帕,一边为卿羽尘把指尖上的墨汁擦掉,一边继续陪着他聊天:“师父能陪着我,我真开心!知道我为什么一直以来只叫你‘师父’,不叫你‘师尊’吗?”卿羽尘猜测:“你叫师父叫习惯了,改不了口。”毕竟阿甲一开始叫的就是“师父”。夜宇皓摇了摇头:“因为‘师尊’是其他人叫的,而‘师父’是我一个人叫的。”他心里笃定地想:师父是我一个人的,今后不再需要其他徒弟。卿羽尘哪里知道小徒弟把他当成了私有物。他看着对方乖得像小奶狗一样的表情,不禁跟记忆中的小阿甲重叠,想到对方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不知过着怎样的日子,这五年间有没有吃苦头,有没有谁心疼爱护他,想着想着,不由得心生怜惜,忍不住伸手摸摸对方的头:“你跟为师说说,这五年都是怎么过来的?”夜宇皓被卿羽尘摸头,觉得对方手指滑过的地方一片麻酥酥,很是受用:“师父,这个说来话长,我之后再跟你细讲,你还没吃早饭吧?我去给你弄。”卿羽尘摇头:“我已经辟谷了,不用吃东西。”夜宇皓却说:“补充点食物有助于恢复健康,痊愈的速度更快。”卿羽尘又摇了摇头:“那样做的话,浊气又会入体了,与修行不利。”夜宇皓心想:师父五年前明明是个吃货,对于修行之事,能推就推,如今却说出这般话,倒像是受了苏万融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