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繁华,k市著名的大律师,上至官员下至地痞都知道的名字。而这个人偏偏插手了常青会,没白没黑地为自己忙碌。他应该也是有自己的家的,怎么会几个月都住在这里?
“有家吗?”滕宁忽然问道。
孟繁华和滕三都一愣。
“问你呢!”滕宁皱眉指着孟繁华,“有家吗?”
孟繁华眼神忽然深沉下去,沉默了几秒,说,“没有。”
“没有?那你以前住在哪里?”
孟繁华失笑,“住的地方就是家了吗?家这种东西,我从来就没有。”
他在笑,但是……滕宁晃了晃脑袋,自己也没问什么啊?
“我是个孤儿,和滕三一样。”孟繁华说,“滕三留在会长身边,而我被送出去学习。老会长他……从来没有要求过我什么。”
老会长?亲生父亲?蒋天相?滕宁觉得自己的脑袋有些不好用,想了想自己,有一个不是亲生的好父亲,有一个冷冰冰的母亲,有一个从未见过的亲生父亲,好像……自己跟孤儿也没什么区别。
转头看看滕三,一副深思的样子,滕宁忽然豪情万丈,“来!干杯!三个没有家的人!”
孟繁华带着笑将滕宁手里的酒杯拿走,“你已经醉了。”说着,和滕三一碰杯,他们两个倒是干了。
孟繁华放下酒杯,过来拉滕宁,“走了,我送你回房间。”
“哦。”滕宁笑嘻嘻地挂到孟繁华身上,觉得自己的腿真是软得不能再软了。还有点小心虚,偷看了一眼滕三,只见他拿起自己喝过的残酒,一口干掉。
孟繁华虽是律师,但也是从小练就的身手,滕宁身材清瘦,驾着他回房并不费力。将滕宁放到床上,打开床头昏暗的灯,再仔细为他脱掉外衣,盖上被子。
这张床就是滕五曾经睡过的床,房间也是滕五离开的那个房间。房间里的东西,滕宁都不让动,还坚持自己住进来,说自己就是会长。滕宁和滕三适应得都很好,只有自己,走进这个房间的时候,还会想起滕五,即使这张床上此刻正睡着另一个活生生的人。
孟繁华伸手在滕宁脸上滑过,即使是睡着,也能分辨得出两个人的不同,一个能够这样没心没肺地如梦,另一个即使是睡着了,眉头也会紧锁,一声轻响便会睁开永远警惕的眼睛。孟繁华深吸一口气,茫然地看着床头华丽的雕饰,没想到,忘记也是这么难。
滕宁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只见孟繁华安静地坐在身侧,不知道在想什么。灯光映进他的眼里,亮晶晶的,甚至有些湿润,滕宁募地想起那天晚上两个人吹着冷风看星星。那时候自己可没这么复杂,什么愁事都没有,只觉得身边的人有趣。过了多久了?好像没多久,又好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从来也不知道,那时候的简单也可以是种幸福……
孟繁华愣了一会儿,一抬眼,便见滕宁痴痴地望着自己。
“快睡吧!”孟繁华关了灯,要起身,却被滕宁忽然伸出的两只手抓住,“怎么了?”
滕宁一用力,孟繁华一不小心,被他带进怀里,然后滕宁嘟囔了一句。
“你说什么?”孟繁华问。
滕宁收了收手臂,又说了一遍,“你冷不冷?”
“冷?怎么会冷?”
滕宁“呵呵”笑了,“那天晚上我就很冷,第二天还生病,但是我很喜欢那个晚上。”
孟繁华有些疑惑,想撑着手臂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