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太后拧了拧眉头,道:“吴妃教唆萧夫人顶撞哀家,罚在殿外跪上一个时辰,萧氏年迈,便不再惩罚。”萧诗儿立即笑道:“谢谢姑妈。”然后转过脸望着萧夫人,提醒道:“娘,还不快谢谢太后。”萧夫人忽视萧诗儿的提醒,只是望着萧太后道:“今天就是老身这条命不要,也是要保住吴妃和她肚子里的皇子的。”萧太后立即翻脸了:“来人,萧氏和吴妃以下犯上,都殿外罚跪一个时辰。”侍卫还没来得及动手,就听外面宫人唱喊:“小王爷到。”苏伊泽捧着一个大礼盒子,兴高采烈的就往里面跑,就像完全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一样,身后一个跟着的奴才也没有,连平日里紧跟着他的执玉,此刻也不在他身边。苏伊泽愣怔的看着眼前的情况,像是不能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一样,慌忙给萧太后请安:“儿臣给母后请安,不知母后在此,儿臣无状,惊扰了母后。”萧太后敛了神色,慢慢坐下来,好半天才道:“起来吧。”顿了顿:“你到这里来做什么?”苏伊泽立即笑着,将手中的大礼盒子举国头顶,恭敬道:“回母后,儿臣听说吴妃有喜,皇兄喜欢的不得了,连平日里最喜欢的僖全公公都调到了储秀宫,想来是喜欢这个孩子喜欢的不得了,儿臣就冒着伤病,带着大礼来看看这未来的侄子了,想着将来说不定能讨到一点彩条。”苏伊泽说的一副像是来狗腿的,不过是在告诉太后,苏墨辰看这个孩子看的有多重,若是这个孩子在您萧太后这有什么闪失,后果将不堪设想。萧太后敛了敛神色,缓声道:“你倒是聪明,只是这个吴妃仗着自己有孩子,就不将哀家放在眼里,今后这后宫,但凡一个妃子怀有龙裔,就不将哀家放在眼里,那这后宫岂不是乱套了?”苏伊泽颔首笑道:“母后说的是,只是眼下吴妃看着似乎是极度不舒服,还请母后宣太医给吴妃瞧瞧,不然一会皇兄下朝回来,看见吴妃这样一幅样子,肯定会想着是我们欺负了她,但其实不过是母后在叫她规矩罢了。”萧太后拧眉,但气势不可低:“既然这样,罚跪就免了,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罚抄宫规一百遍。”苏伊泽皱眉,刚想回驳,却听见外间的宫人唱喊:“皇上驾到。”萧太后一愣,这个时候不是还没有下朝么?怎么皇上就回来了?苏墨辰跨步进来的时候,有些急,都能感觉他从外面带进来的狠狠的一阵冷风,拧眉从萧夫人手中接过脸色已经完全惨白的吴汝佩,也不给萧太后请安,径直对外面吼道:“宣李太医。”跟在苏墨辰后面进来的执玉,默默的移到苏伊泽身后,没被任何人发现。苏墨辰打横抱起吴汝佩,准备向内室走去,却被萧太后喝住:“皇上为了一个妃子,这样不顾礼仪规矩,成何体统?”苏墨辰顿住,冷冷的转过身:“母后身为后宫之首,为难自己的儿媳和未出世的孙子,这又成何体统?”萧太后震惊,随即大怒:“放肆!你可知道你在和谁说话?”苏墨辰勾出一个冷冽的笑意:“朕在跟谁说话,取决于吴妃母子的平安,若是母子平安,一切好说,若是任何一个有个三长两短,那就是蓄意谋害皇储,论罪当斩,天家皇室一律同仁!”说完,径直大步走近内室,将她放在床上。萧太后气的脸色发青,然后一阵惨白,皇储?孩子还未出世,便说是皇储?萧太后怒不可遏道:“诗儿,我们走。”却听见苏墨辰的声音从内室传出来:“来人,护送太后回宫,等候李太医诊治吴妃结果,再论。”萧太后狠狠握拳,苏墨辰如今不同往日了,翅膀硬了,现在敢将她的军了,若是不迟早动手,怕是会被他先下手为强。苏墨辰这样做,也是给整个皇宫立下榜样,连太后都要论罪,更遑论别人!一个男人,能做到两样,便可以称之为好男人,一要能护得住脚下的土地,二要能护得住怀中的女人,苏墨辰做的很好。李太医拧眉把完脉,还未起身,苏墨辰便追问:“吴妃怎么样?”李太医皱眉道:“吴妃本就身子弱,今日这样一跪,动了胎气,怕是有滑胎小产的迹象。”苏墨辰狠狠眯了眯眼,走到吴汝佩窗边,坐下,握着她冰凉的手,眉头皱的更深,冷眼转过头望着李太医:“朕早就说过,吴妃有什么闪失,朕要你全家陪葬。”李太医慌忙将头磕在地上:“皇上恕罪,臣这就施针,定然不会让吴妃和皇子出事。”李太医额头沁出了汗,小心的为吴汝佩施针,只是吴汝佩的脸色越来越惨白。苏墨辰站在一旁,极力的控制着自己的呼吸,拳头握的越来越紧,萧太后竟然故意上门挑衅,既然你开了这个头,那么朕便顺了你的意。李太医施完针,看了看吴汝佩的面色,慌忙跪着转过身:“回皇上,吴妃娘娘寒症侵体,加上怀孕,导致气血两虚,现在这样施针,强行稳住胎儿,怕是吴妃的身体会受不住。”苏墨辰皱眉:“可有方法可解?既是气血两虚,那补上气血又如何?”苏墨辰稳了稳心神,这个时候,越是糟糕,越是要稳住自己,可是突然的害怕让他忍不住的心口揪住,他在害怕!他从来都没有怕过,就算前朝虎狼耽耽,他也不曾怕过,可是现在他看着她渐渐惨白的面容,竟然感觉害怕,他害怕失去她,还有他们的孩子,若留住她,没有留住孩子,他还要靠什么来缓和他们之间的感情?他没有信心,这不像前朝政事,一切都可以运筹帷幄,但是她不行,他想万无一失,可是又怕会行差踏错!李太医像是被苏墨辰指点通了,慌忙回道:“回皇上,倒是可以,老臣这就去配药,只不过需要一味药引。”“什么药引?”“人血。”李太医慌忙回道。“拿朕的。”几乎是脱口而出。“不行的,这血不能使一般的血,必须是能和吴妃相溶,不会产生相斥才行,有一个可以。”“谁?”“小王爷,上次他便是咬破了吴妃的手腕,喝了她的血,才平静下来的,微臣觉得,小王爷最合适。”苏墨辰一顿,但随即命令道:“传小王爷,取血,配药。”苏伊泽倒是没有半分犹豫,割破自己的手掌,握紧拳头,将血滴进药碗。苏墨辰亲自喂她喝下。晚间的时候,吴汝佩的脸色才渐渐的恢复正常,气血也顺畅了,李太医把完脉,擦了擦额头的汗珠,舒了一口气:“回皇上,吴妃的脉象已经平稳了,母子暂时没有任何危险,只要在前三个月不再出现出血情况,便是度过了危险期,以后便能母子平安,只是……”李太医顿了顿,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不过什么?”苏墨辰轻缓的问出口。“不过这前三个月,这味补气血的药怕是要时时不能断的,所以小王爷这药引,也是不能断的。”苏墨辰还未说话,苏伊泽便接过话:“这有什么,一日就那么点血,本王还是受得住的。”李太医看他这么乐观,特地犹豫了一会才开口:“是一日三次,宵夜另算。”苏伊泽愣了愣,她这以后是拿和他血当饭吃么?将来这孩子肯定不得了,还没出生,就喝人血玩!笑了笑:“这个……也是没问题的。”苏墨辰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十七,谢谢你。”苏伊泽笑道:“皇兄说哪里的话,这是臣弟的荣幸。”有多少人会拿放血当荣幸?除非那个人对他很重要。苏墨辰含笑看了看他,笑道:“十七长大了。”作者有话要说:我只想说李太医好不容易!这个包子出生前太霸道了,苏墨辰说他不得了,现在连十七也说他不得了,还天天喝十七的血玩,注定这个包子又霸道,又无敌,又可耐,又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