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了下午茶,三个人又一起去了超市买了些东西。直到吃完晚饭,唐岑才提着几袋东西回了宿舍。
将买的东西收拾好,唐岑坐在椅子上,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看了看,上边没有新的消息和来电。
陆晟……陆晟……唐岑心里忍不住反复默念了几遍这个名字,他对这个名字有点印象,但想不起来到底是在哪听过或者见过。或许是他们有一起上过课,又或许是教授或者其他人喊过他的名字。
算了,相处时间长了自然就知道了,说不定哪天他自己忽然就想起来了。将疑惑抛于脑后,唐岑起身进了浴室。
就在他脚迈入的那一刻,放在桌上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了起来,消息栏显示着“陆晟”这两个字。
直到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唐岑才看到陆晟发来的消息。他惊讶地发现,陆晟发来的消息竟然是久违的汉字。但点开一看消息内容,唐岑的手指悬在了半空中,愣愣地盯着上面的汉字。
陆晟的消息很简单,只是问他:吃过晚饭了吗?
唐岑撑着下巴想了一会儿,最后敲下了三个字发了过去:吃过了。
唐岑觉得陆晟这个人……有些奇怪。不管是在中国还是在英国,陆晟和唐岑这么多年来认识的人都不太一样,但又说不上具体是哪里不一样,却又意外地让他讨厌不起来。
但其实认真算起来,唐岑从小到大确确实实没有讨厌过某个人,所有人对他来说都是一样的存在,只是他自己从没有注意过罢了。而在英国的这些年,他一直和中国留学生保持来往,但陆晟是唯一一个给他这种感觉的人。
唐岑觉得自己这段时间脑子一直不太清醒,不知道是生病吃药留下了后遗症还是熬夜的原因。他的手指在眼下那一小片皮肤上摩挲着,知道那里还有一圈淡淡的青黑,是他昨天晚上失眠留下的。
巴斯初春的夜晚还有些凉,唐岑赤脚坐在床上,窗户缝里透进来的风把他的脚吹得冰凉。他站起来把窗户关严实,合上的时候风扑了他一脸:“哈啾!”
昨天感冒才好,应该不会这么快又复发吧……唐岑揉着鼻子坐回床上,正好陆晟也发了一条新的消息过来:这段时间得花粉过敏症的人很多,boots有卖药,需要可以去买一些备着。
花粉过敏?之前一直生活在伦敦,唐岑现在算起来也才到巴斯半年多的时间。他第一次经历这里的春天就患上了重感冒,却没听过这里流行花粉过敏症。
不过唐岑仔细回想了一下,这几天他大部分的时间都待在宿舍里,但是出去的那么一小段时间里确实觉得眼睛有些不舒服。一开始他以为是感冒的原因,陆晟这么一说倒让他担心是不是花粉过敏了。
希望boots有卖眼药水。唐岑这么想着,也直接回给了陆晟。
下一秒手机就收到了陆晟的消息:在二楼的hayfever区。
唐岑没去过boots,也不知道hayfever区在哪,但还是迅速地回了他两个字:谢谢。
过了很久对方都没有再回消息,唐岑才放下手机,坐到书桌前翻开书预习下周要上的内容。
才看了两行,唐岑的手指在书页上点了两下。他突然想起来,下一周的课好像是和工商管理系的人一起上?也不知道陆晟是不是那个系的。
不过既然都是管理学院,之后也会有重叠的课程吧,或许到时候会遇到也不一定。抛去杂念,唐岑又低下头看着书上的内容,一如既往地专注。
第二天中午,又一次睡过头的唐岑才换好衣服出门。他带着口罩,遮住了自己大半张脸。感冒算不上什么大病,但是加上春困足以让唐岑连着好几天都睡过头。
学校里的花已经开了不少,隔着口罩唐岑都觉得有些不舒服。在去boots的路上,他看到了不少眼睛揉得通红的人,还有些则是不停地打着喷嚏。
陆晟说的不是危言耸听,光是看着路上行人的千姿百态,唐岑就已经感受到了巴斯春天的可怕,这街上的情景甚至可以称得上是灾难了。安迪和莉莉都没有和他提过这件事,恐怕他们这届的学生都没有经历过,这几天他又因为生病也没去社团,就算学长提醒了这件事,唐岑也不在场。
亏得他昨天晚上还特地告诉自己,还说了哪里可以买药,否则依着他现在的体质,恐怕得一直病到期末。
到了boots,唐岑径直上了二楼,他在茫然地看了一圈后才找到摆在hayfever区货架上的眼药水。在店员问他需要几瓶的时候,唐岑沉吟了一下,最后伸出三根手指。
之后在下到一楼时,唐岑又去买了同样份数的过敏药。
拧着药,唐岑用空着的手从口袋里翻出了手机。他打开通讯录,拨通了第一位的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