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灵州失却了平时的机警,有些恍惚地问道:“什么?”
崔柯不需要郗灵州的疑问,她站直身体,继续往下说:“在建造之初,院墙的四周就被泼洒了雄鸡血。雄鸡血,是至阳。建造房屋的砖头是手纹砖。浮凸的印纹,是造坟专用的。
接着是正门的门槛。石头做的门槛,面向庭院的那面,刻着句咒语,‘居此间者,六甲阴神,转命改运,以人换人。’这是替死咒。常住在房屋里的人,都会死于非命。
最后,是我现在居住的卧室。床底,该有不少的安床符。一张安床符,可以助人好眠。多了,那就成了催命符,会逐渐丧失意识,人变得抑郁,浑浑噩噩。”
郗灵州原本低垂的眼皮,听到崔柯后头的话,立刻向上翻起。眼珠子迸发摄人的亮光。
“你说什么?!”她的嗓音像粗粝的砂纸。
崔柯知道郗灵州该是不知道她说的这些内容。但她想不到郗灵州会有如此剧烈的反应。她被郗灵州灼热的目光,弄得有些莫名其妙。
“郗小姐,我刚刚说得很慢,你应该不会漏听任何一个字。”崔柯微笑着说,“如果你还想知道更多……”
“不,我不想。”郗灵州打断了崔柯充满诱惑性的话语。她知道崔柯想要什么,她不可能拿父亲的信息去交换。
郗灵州狼狈地站起身。两手撑住膝盖,缓缓挺直脊背。高昂的下颌,露出颈间的伤痕。
她的目光恢复成平日里的漠然,扫向崔柯的脸庞。
“崔柯,你今天救了我一次。我的委托,你已经完成了。”她拿出手机,操作了几下。
崔柯的手机震动了。她拿出手机,看见屏幕上显示的收款金额。价格是崔柯从未想到过的数字。她的手指在颤动。
“两百万。里面除开你应得的收入,剩下的金额是我对你的感谢。”郗灵州说,“既然,你说房子有问题。我可以给你们提供广慧堂之外的住所。或者,你们也可以在今天离开南城。”
赤裸裸的逐客令。
“长期居住对人有害,我们短暂居住个两三天,并没有什么影响。”崔柯拒绝搬离郗氏老宅。
她一面将手中的天蓬尺塞回到后腰,一面乐呵呵地笑着说:“虽然委托已经完成了,可赛舟月还未开始呢。我留在这里,说不定会有生意上门。”
崔柯露出了贪财好利的模样,“就算是没有生意可做了。也可以见识见识南城的赛舟,反正来都来了。”她的双眼扑闪扑闪,“我想郗小姐,应该不会拒绝我们再住几天吧。”
看见郗灵州脸上的神情变了又变。崔柯自当看不见,吆喝着吕三跟她赶紧走人。
等两人重新进入甬道,转了一个弯后,崔柯脸上乐呵的神情霎时间消失了。她整张脸皱成一团,歪七扭八的嘴唇冒出斯哈斯哈的动静。
她反手抽出贴在后腰衣服面上的天蓬尺,而后又像握住了烧红的烙铁,一把将手里的天蓬尺甩飞在地。
天蓬尺击打地面,发出几声哐啷。
“烫死我了……烫死我了,我的妈呀,我快被天蓬尺烫熟了。”崔柯在原地撩开衣服下摆,使劲扇风。
原来崔柯先前的手指颤动,是被天蓬尺烫的。
她龇牙咧嘴地说:“郗商秀是个什么怪物。短短几天就进化了?从我一跨进那庭院里,天蓬尺便开始发热,到后头简直烫得我握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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