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茶站在一盘布菜,萧乾心不在此,手上的筷子夹了菜并不往嘴里送。
“殿下,这是怎么了?”阿茶一脸担忧,明明先前还是胜券在握万事不愁的模样,怎么一晃眼就这样了。
萧乾放下筷子,迟疑片刻,一脸凝重:“阿茶,你可知道近些年已经销声匿迹的玄门?”
“玄门?可是那个当年险些窃国的江湖组织”阿茶虽说只是一介婢女,但自小与萧乾一同长大,也是能识文断字,关于前朝玄门的事情她也知道一二。”不错,若是史书上这段事情没有出错,那玄门之人,前臂靠近手腕处是会有个红色月牙烙印的,方才与那小二相撞的男子,袖口宽大,当时起了风,他抬了手臂,是有那烙印的。“
阿茶吃惊地瞪大了双眼:“不是说,当年已经剿灭了所有余党么,难道说还有漏网之鱼?即便有也该远远地躲着,怎么还来京城呢?”
“是啊,怎么还敢来京城呢?”
怀着疑问,这一顿饭,两人草草吃完便回了宫内。
路上正好遇见刚从华源殿出来的萧启,脸色着实有些难看。
萧启着实有些看不上萧乾,且不说笼络不住自己亲娘,让一个养子爬到自己头上,在萧启看来好男儿当志在四方,而萧乾的做派哪像是皇家的人,活脱脱一个富贵公子哥没半点出息。
不过若是萧乾像他那三弟那样出息,萧启恐怕一个头要两个大了。
“大哥好,这是刚去看了娴妃娘娘?”萧乾秉持着一贯的作风,对两个兄弟都是客客气气的。
这不提还好,这一提,萧启又想起在华源殿的不快,脸色更阴沉了几分,不快道:“你这弟弟还过问起哥哥的行踪了?成天没个正行,看你这装扮又是去宫外厮混了?”
阿茶看不下去了,抢白了一句:“我家殿下出宫是过了明路的,这身装扮也是尚衣局备下的,这规制是开朝以来便定下的,何来的这装扮是去厮混?”
萧乾见阿茶说得差不多了,便拉住阿茶的手,抢先和萧启道了不是:“婢子无状,弟弟回去定会好好管教一番,弟弟还有旁的事,就先走一步了。”
萧乾拉着阿茶火速沿着宫道往崇阳殿走去,留下气急败坏却又无话可说的萧启一行人。
转过拐角,萧乾忍不住笑出声:“大哥那样子恐怕是在娴妃娘娘那处受了气。”
她猜得不错,萧乾进了华源殿刚跪下,便被娴妃劈头盖脸骂了一通。
“本宫为你辛苦筹谋了那么久,你但凡长点心,也不会竹篮打水一场空!”娴妃踢开一盘的碎步,走到主位坐下,气得呼吸都急促了不少。
来的路上,萧启也知道了在公主们学堂发生的事情,他本就在萧宁的一番作为之下,对于娶陆晴晚的事情犹疑不决,这下,一切都迎刃而解,在他看来,这是冥冥之中上天对他的体恤。
于是萧启解释道:“母妃息怒。除了陆晴晚之外,就只有镇国大将军之女可堪与儿相配,而且萧宁那丫头说皇后一系本就看好儿臣,但若是儿臣与陆家结亲,皇后那边便要换人扶持了。由此,儿臣以为这是天大的好事啊!”
娴妃却没半点喜悦之色,反而差点气得背过气去,她随手拿了桌上的茶盏往地上摔。
茶水四溅,萧启跪在地上一脸莫名。
“皇后亲自和你说了?那十三岁乳臭未干丫头的话你也当真?再者,我与你父皇同床共枕二十多年,连一个有点聪慧的丫头他都舍不得给你,你觉得他会把镇国大将军之女给你?”
萧启自然知道这一点,但在他看来,除了镇国大将军之女外,他父皇已经没了别的选择。
“母妃,可余下的谁还能做大皇子妃?”
这正是娴妃担忧的地方,按照萧峰的性情,他可是为了平衡朝堂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
“你先回去,好好反思反思。别有其他的心思,上次的事情,你父皇已经对本宫心有芥蒂了。”
萧启年岁已长,不能久留后宫,于是母子两人不欢而散。
萧乾和阿茶走到后宫与皇子居所的分岔路时,正好撞见陆晴晚与慕容娴两人远远地走了过来。
出于男女大防,萧乾是第一次见到这两人,阿茶常在各处行走,倒是立刻将人认了出来。她轻声道:“前面的两位姑娘,左边是右相家的慕容小姐,右边是陆将军家的陆晴晚小姐。就是那个赢了三皇子的姑娘!”
阿茶语气兴奋,那两人似乎也察觉了萧乾和阿茶的注视,远远地点头示意,萧乾回以微笑,然后便走上了另一条路,并没有寒暄的打算。
这其中一个是她弟的预定媳妇,一个曾经被预定为他哥的媳妇,在其余人眼中,她是男子,自然不好有过多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