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收到我的信息后,与我商量了好一阵,他原本计划让我发位置给他,然后他派人来接我们,但国道及高速路上都有检查关卡,只要通过汽车这个交通工具,就很难逃避检查。这个方案不可行。
我与娄清泉又商讨了一会儿,最后决定,我们坐摩托车直接去爸爸安排人接应的位置。
我们沿着国道找路旁停有摩托车的农家,然后我与娄清泉分别乘坐摩托车进入常齐,我们在省道与县道来回转换,终于在晚上八点半到达了爸爸指定的地址。
只见一辆黑色的汽车停在路旁,我走上前去,敲了敲车窗,说道:“杨柳依依拂伊面。”
司机摇下车窗应道:“波光粼粼漾人心。”
这是我和爸爸设计的接头暗号,现在的形势严峻,不得不小心翼翼。
我和娄清泉立即钻进了车里。
从昨天下午四点多一直到现在,二十八个小时持续的长时间的奔波劳累、精神的高度紧张使我心力交瘁,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上了车以后,整个人瘫倒在座位上,四肢无力,好似要陷进位子里似的。
娄清泉比我好不到哪儿去,上了车后,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瘫坐在后座上,全身仿佛被掏空,连抬手都没了力气。
司机与副驾驶位上的平头小哥看我们这种状态,默契地选择了沉默不语。
车内安静到只有几人的呼吸声,我的眼皮像被重物压着般沉重,每一次眨眼都显得极度费力,眼神中透露着疲惫,却不得不勉强自己撑开眼皮,账本还在身上,没有给爸爸看之前,还不能完全放松。
汽车行驶了大约四十余分钟,在我眼皮即将要支撑不住闭上的时候,车子总算停下了。
我一个激灵坐直了身体,人马上又重新清醒了过来,定睛一看,这地方好熟悉啊,这不正是自己家吗?
车子直接开进了院子里,接我们的人应该是爸爸请来的安保人员吧。
爸爸、妈妈、田心站在大门口迎接我们,要不是院子里站了一圈人,我想田心可能都想飞奔过来扑到我怀里了,她的眼神里充满了疼惜、怜爱与克制。
顾及到爸爸妈妈在面前,我也尽量压抑着自己想要一把揽住田心入怀的冲动。
爸爸走上前来,对我和娄清泉说道:“你们俩辛苦了,我想了许久,觉得现在最安全的地方应该就是自己的家了,这里的安保我又加强了一倍,家里的安保人员保持八个人随时巡逻,屋外还有八个人不间断地巡视。”
我强打起精神应道:“爸爸的安排一定是最为妥当的。”
妈妈迎上来:“你们吃了没?”
我们面容憔悴地摇晃了脑袋。
“先吃点东西吧,填饱了肚子再谈公事。”妈妈招呼我们到餐厅就餐。
田心默默地在一旁牵上了我的手,紧紧地捏了捏,我回握紧她的手。
她长松了一口气,一脸欣慰在我耳旁轻声说道:“你去了多少日,我便提心吊胆了多少日,幸亏你安全回来了。”
“不好意思,让你担心了。”我愧疚地说道。
“只要你安好就好。”她的嘴唇与我的脸庞距离近在咫尺,一股热气腾腾的呼吸扑面而来,以及来自她微弱的急促的呼吸声,挠得我心痒痒的,之前的筋疲力尽的感觉似乎在回到家看到田心以后全部消失殆尽了。
我与清泉简单的用餐以后便随着爸爸到了书房,进入书房后,我才敢把怀里的账本掏了出来,一本带着体温的热乎乎的账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