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庆皇帝先是一皱眉,随后就点点头,“正是此意。”
“洪朝选的奏疏,臣早先就看过,可以说对辽王所犯之罪行深恶痛绝,若是一般勋贵,当诛杀之。”
魏广德答道。
“可他是宗室,是藩王。”
隆庆皇帝依旧皱眉说道。
“正是因此,臣才分开说。
辽王之罪该死,只是因为宗室的关系,陛下念着亲情可以网开一面,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当入凤阳高墙禁锢,永世不得出。”
魏广德继续说道。
“削爵、禁锢,这是你的意思?”
隆庆皇帝眉头舒展,接着又说道:“是啦,高墙,是所有宗室都惧怕的地方,这个处罚已经很重了。
当初徽王就是因为接到父皇旨意,选择死都不愿意去那地方。”
隆庆皇帝对凤阳高墙是有印象的,当初还在裕袛,最艰难的时候,他就想过自己最后的归宿会不会是那里。
特别是自己继承大宝的权利理当在兄弟景王之上,若是王弟做了皇帝,他这个王兄是很难做的。
而且,那个时候自家和严世番的关系势成水火,就算景王不做,严世番也绝对不会放过他这个隐患。
除非在储君确定人选前,自己急流勇退,离开京城就藩。
好在自己的犹豫中,终于等来了父皇让景王就藩的决定。
“朕知道你的意思了,甚和朕心。”
隆庆皇帝脸上终于露出笑容,虽然貌似有点失望的意思。
看到眼里,魏广德心里就是一动。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这是臣应该做的。”
魏广德开口道,不过他紧接着就说道:“听说陛下给户部下旨,要户部三日内采买带色宝石珍珠?”
“嗯?你怎么知道的?马森去内阁了?”
隆庆皇帝对户部的旨意是内廷直接去人通知的,说是旨意,可并不是圣旨,因为没有经过内阁和六科。
“户部上了一份陈情,将今年户部收支做了详细说明。”
听到魏广德这么说,隆庆皇帝哪里还不知道户部想的是什么,不就是把账摆出来,说户部没银子,要抗旨不遵吗?
想到几个月前他要换卤帐和要采买黄金、木料,准备修缮宫殿的事儿也被户部驳了,心里对马森的态度就越发不满起来。
“朕是给你脸了,连番数次拒绝。”
隆庆皇帝此时心里恨恨想到,已经在心里埋下要找个机会收拾马森的心。
不过处罚大臣还得师出有名,不能用现在这件事儿对马森做处罚,否则下一刻奏疏又会淹没乾清宫,都是该骂自己和身边的太监的奏疏。
隆庆皇帝爱面子,当然不想被千夫所指。
虽然他可以不看,可骂人的奏疏就是堆在那里,你可以装看不见,可心里知道,也是挺腻歪的。
“陛下。”
看到皇帝面色不善,魏广德心里一叹,就算他今天不说这个事儿,下午或者明天也会知道,于是急忙说道:“陛下,我看户部今年收支已经空了,还真拿不出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