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痛愈发猛烈,一拨紧接着一拨,令钟夙缓不过气来。
他的手指深深嵌入肉中,额上俱是冷汗。
腹中的疼痛过了好一阵子方才慢慢减轻了。钟夙早已精疲力尽,平躺在地上,胸口一起一伏,沉沉地喘着气。
这整个人四平八稳地平躺着,呈了一个&ldo;大&rdo;字。
突然,钟夙抬起手,轻车熟路地摸到自己的衣领,解开衣领上的一个扣子。
解完一个扣子,他又摸索着去解下一口扣在,直到褪到胸前,钟夙又伸手去解开衬衫的衣领。
随后,他慢慢扯开衣服,低头望向自己的胸膛。
左胸上有个明显的伤疤,和那日中枪的位置一模一样。
钟夙皱眉,又翻身支起身子,凑到溪水边。
水中有倒影,印着一个清俊男子的面容,熟悉又陌生。
钟夙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水里的人也摸了摸自己的脸。
钟夙眯了眯眼。
水里的人也眯了眯眼。
钟夙直愣愣地看着水里的人,水里的人直愣愣地看着他。
那个人,是自己的模样。
他又回到了自己的身体,应该是一副本应该已经死去的身体。
钟夙脑海里闪过许许多多画面,想到自己的队长,想到雷霆大队,想到自己中枪那一刻的情形,最后画面一转,转到了沉景宫漫天火焰烧红的半边天色。
他微微打了一个寒颤,像是受了什么惊吓,猛地站起身来。
但这猛然起身时,动作居然不再僵硬。
钟夙狐疑地望了眼溪水。
溪水依旧清澈,与众多林间小流一般静静流淌,或许自亘古便开始这样源起,化为水流陈地。
只是一样的此景,钟夙脑海中却闪现一人身影。
那人侧在篝火下,睡得很熟,睁目龙颜,闭目安详。
钟夙心里微微一动,垂下眼睑。
钟夙也不知行了多久,才出了那片林子,再往南行了几步,便看到一处宽敞道路。
自山下俯瞰,道路笔直,一直眼神到视野镜头。东方的镜头边,有烟尘卷起,迷糊中像是有许多人马往道路的西处行去。
钟夙犹豫着要不要下山。那头人马便缓缓近了。
那是两列整齐的军队,士兵佩戴清一色的铠甲,红巾束戎。队伍前端和中端各有人把旗,数面旌旗迎风招扬,上书&ldo;封&rdo;字,龙飞凤舞,和着西风猎猎起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