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士顿的夏季十分短暂,九月没过几天,不到中旬,气温骤降,夜里八点,阴风阵阵,蒋诀乘地铁从b大到大,云筠还在实验室里等数据。
蒋诀学的金融,大二课程还算可以,刚开学的晚上不太忙,云筠读化工又跟了项目组,从开学以来,蒋诀就很难在公寓的晚上九点前见到他。
白天两个人都上课,蒋诀中午跑去大和云筠吃饭,云筠只给他半个小时,这也就罢了,晚饭云筠通常和课组的同学一起吃,吃完就去实验室,晚上九点多十点都不一定回来,等回来之后,小鹌鹑如一滩泥,倒床上就能睡着。
捱了两周,云筠可谓是神龙不见尾,把蒋诀一个人丢公寓留守。
蒋诀不知道云筠大一是怎么过的,也难怪瘦了这么多。
降温的第一天,蒋诀直接进了云筠所在的实验楼,先前云筠发过地址,怕打扰云筠,蒋诀没来过,这还是他第一次来实验楼找人。
在冷风穿膛的走道穿梭,各间实验室都还没有关灯,人也不少,蒋诀一间间瞄着,找到了云筠。
透着玻璃门,云筠一身白褂子,戴着防护镜在一堆瓶瓶罐罐前忙活。
蒋诀刚想进去,抬眼一看,玻璃上贴着一张novisitors,他进不去,进门要刷卡。
蒋诀在门口徘徊一阵,隔了挺远,云筠却头都没抬过,没注意到他,他只好给云筠发消息,云筠也没有看。
“嘿,你找谁?”
问话的是英文,问第一声的时候,蒋诀没反应过来,还不太习惯,直到那人走到门边了,又问了蒋诀一次:“你好,请问你找谁?”
“谢谢,”蒋诀指指门内,“我找。”
“噢,稍等。”
金毛男生刷卡进屋,蒋诀在门口等着,其实他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儿,就是想看看云筠衣服穿够了没有,气温下降得突然,他记得早上云筠出门时只穿了一件长袖t。
到了门口方觉有点小题大做,云筠看起来不冷,尽管如此,蒋诀还是想把人叫出来。
他看见那金毛走到云筠身边,应该是欧洲人,挺高的,在他旁边说了半天,云筠和他聊了起来,也没往门口看。
蒋诀等得焦急,不知道他们在聊什么,倒是瞧见云筠把口罩摘了,金毛男又给他拿了一个新的。
二十来分钟过去,金毛先出来,打开门对蹲在门口的蒋诀说:“你好,实在抱歉,还得守着数据,得再等半个小时左右,他没办法出来,你可以去一楼休息区等他。”
蒋诀盯着这人半晌,这金毛肯定没告诉云筠有人找。
但是人生地不熟蒋诀憋了口气,放弃和陌生人争执,离开实验室到一楼休息区。
大晚上的,休息区没有人,蒋诀在休息区的沙发里等了差不多一个钟头,抱着手机也很无趣,游戏嘛早几百年没打了,对国外的新闻也不感冒,朋友暂时没有,也不想麻烦老妈。
蒋诀油然生出一股异乡漂泊之情,将自己和云筠的聊天记录翻来覆去地看。
“哥哥。”
忽然蒋诀的卫衣帽被撩起来,云筠站在他跟前。
蒋诀收好手机,站起来,搂着云筠,摸着云筠肩膀感觉骨头很硬,肉都没了。
“你怎么不回家?到这找我。”云筠问。
“我想你就来了,而且你也知道那是家啊,不知道的当那是睡觉的旅馆。”蒋诀嘟哝着,发现云筠身上还多穿了一件外套,他没见过,他拎着后领,问:“这衣服谁的?”
“课组同学的,今天晚上降温她借我穿,我回去洗干净还给她。”
这衣服云筠穿着还要大一两个码数,蒋诀看着不衬眼,又想到刚才那个金毛男生,蒋诀不吭声,简单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