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缘,就你废话最多,都什么时候了还打什么佛揭,真是爱装模作样的老秃驴……”
“今日多谢两位前来相助,此恩在下没齿难忘,承天之德,禀宗告祖,吾之曦氏一族,也必定会永世铭记于心……”
“不必客气,这本就是我们该做的,且不说我们欠你的,我也是为了我那小徒弟,谁让那小子入了我的眼,我可还望着他承我的衣钵,再说我答应了青鸾那个丫头,总得尽力而为才是,至于了缘秃驴,这小子可是他的宝贝徒弟,这也都是他该做的不是……”
青衣长须,脾气有些爆燥的老头儿,依旧拿着酒葫芦,说完把葫芦往嘴里倾至底部,饮尽最后一口酒,他身形落在那水日蟠龙柱顶端盘膝而坐。
三人,分三方,皆落在嵌着曦和令的水晶蟠龙柱。
洛无忧一愣,那竟是兰若寺的了缘大师,还有安儿的师傅,那个最近一直住在容王府的老头儿祈无名,安儿有些愣,洛无忧脑子里却是有什么突然炸开,视线落在那最后一道身影之上。
面上闪过一丝复杂之色,那竟是,尤氏?
三人双掌皆落在那曦和令上,从那掌间溢出的却是那月华之光,流入曦和令中,那将熄灭的阵法也再次被支撑而起。所有的力量全都集中落在男人身体之上反复冲击着男人身上,那诡异的生死咒印。
情势暂缓。
洛无忧的心头却未有半点的放下,如今的情势已然很明了,那阵法是很强没错,也的确是可化解绞杀那怨气,可那怨咒历千年累积,想要彻底的将其消除只靠这三人根本不可能。
想要将阵法支撑到破除怨咒,最根本的,还是除去男人身上被种在血脉之中的咒印。他们需要的是力量,长久支撑的力量。曦和令中数代封印的力量根本不够用,这三人更是不够用。
洛无忧蹙眉思索,最为彻底的办法自是自凰玉镯,可血凰玉镯被那男人取走根本不知在何处。还有那和玉双圭可引月华之力,可夜属阴必也会让那怨气加强,如此也是治标不治本。
还有什么办法可以将那力量增强?可恨曦氏一族无人能修习凝月诀,虽内力高深,却也无法帮他们。内力,凝月诀,月华之光。和玉双圭能引月华之力,那么内力会不会有用?
如洛无忧所料的那般,约半个时辰之后,那咒印之色未淡,反而三人脸色渐白,体内力量不继,业已呈摇摇欲坠之势。
“七位长老,你们上去试试用内力帮帮他们。”洛无忧咬牙转头下令。如今无法可施,她不能看他一个人苦苦支撑,无论什么办法都要试,没有凝月诀,只有内力,那就用内力试。
就算相差极远,但总不至于半点作用都无?
“是,少夫人。”
原本看得担忧的众人一震,随即反应过来,曦氏族人尽皆飞落阵中,替三人渡内力,有没有用谁也不知,不过,既无法便死马当成活马医。内力入体三人的惨白的脸色恢复了些许。
七大长老与千易柳家父子都是一喜,皆轮流上阵替三人输送内力,可那到底不过杯水车薪。比之凝月诀,众人内力消耗更快,以十数倍记,那是海洋河道,与小溪流的差别,小溪流,又怎能填满河道海洋?
“死残废,你最好给朕撑住,否则,朕便亲手宰了你。”红衣如火的男子强行突破包围圈儿,怒喝了一声,将双掌抵在了那老头儿的身后。
紧接着人群不时有人飞出,不管相识的,不相识的,一轮一轮的交替。
那是一场,真实的拉据战。
让人无法不震憾,每一个人的上前,都代表着一丝希望,虽然那希望依旧很渺茫,可所有在场众人看到这一幕,无不心生感慨。都纷纷盈着泪光,心潮澎湃到汹涌难平。
尤氏面色巍然不动,眸光却也微有闪烁,这世上,以武力震服世人者甚多,能让人心甘情愿为其赴死者,却是几近于无。都说人性自私,诸如慈安为了一己之私,造成这五十年的灾难不断。
可他们所有人也似乎都忘记了,人性本善。古往今来,这世上所有英雄豪杰未曾做到的事,那样一个小小的少女,她却是做到了。
以一心换一心,以一人而倾世!
天命凰主,原来如是!
然则,天道巍巍,轮回有序,又岂是那般轻易便可更改?
从晨光轻启到日暮开始下坠,现场的情形依旧保持着胶着状态,众人都面色发白,那封印也不过淡去一分,甚至都看不甚分明。直到此时,众人才体会到原来,这世上也有人力终究无法企及之处。
又何谓天意难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