链环相碰的脆响声在偌大寝殿之中似乎被放大了数倍,沈知寒动了动手脚,立即发现自身灵力竟全被这些不过手指粗细的锁链压制了。
心中半是惊疑半是气愤,他正待发作,一道格外低沉悦耳的笑声便陡然由耳边响起。
沈知寒只能勉强从轮廓看出对方似是挥了挥手,清醒后听到的清脆铃声再度出现,寝殿之中随即灯火通明。
骤然的强光令他下意识眯起了双眼,还未来得及适应,周遭又瞬间暗了下来。
下意识睁眼去看,却非是烛火再度熄灭,而是一个人正居高临下地将沈知寒困在了自己的两臂之间,大片红衣便如火焰般闯入了视野。
那人笑得飞扬邪肆,举手投足间带着浑然天成的矜贵,生得却是令人男女莫辨的俊美。披散的乌发流云般丝丝缕缕从他肩头滑下,落在沈知寒的颈边,却带着些微凉意。
“不愧为纯灵体,这滋味当真是极好。”
红衣男子伸出舌尖舔了舔嘴角,似在回味刚才被中断的吻,双眼微眯,一副极为享受的样子:“真是令人欲罢不能……”
看到他面貌的一瞬,沈知寒瞬间便猜到了此人的身份。
世间之道,两级分化,仙有仙盟,魔有魔域。
而魔域三宫之中,有一位据说是凡界皇家出身的魔尊,封号沉心,俗名谢长留。
传说这位沉心魔尊入魔前便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皇子,入魔后更是风流倜傥,撩天撩地,却又心狠手辣,几乎无人能逃脱其股掌。
抛开这些,他还生就了一副男女莫辨的好皮相,艳若桃李,配上那醴泉般的妖冶双眸,竟如霞映澄塘,只一望,便迷乱了人眼。
沈知寒下意识别开头,强自定了定神,平静道:“不知清昀何处冒犯,还请沉心魔尊高抬贵手,莫再为难……”
“不行。”
谢长留盯着他有些泛红的耳尖,立刻笑眯眯地一口否决,白玉似的指尖却兀自拈起他一缕鬓发把玩了起来:“本尊好不容易才将你逮回来,怎么舍得放你走?”
沈知寒皮笑肉不笑地勾了勾唇角:“那敢问魔尊,清昀究竟有何处冒犯,值得您亲自去万壑火山绑人?”
他自问修为不低,出手之人若非这位魔尊,是绝无可能在他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将他弄晕带走的。只是目前这情景,却令一直很镇定的沈知寒心里有些发毛。
手腕与脚腕冰凉的触感都在不停地提醒他,自己这是被人囚禁了,而且还大有发展成囚禁play的架势!
虽说当年跟着仙门大部队找过几次魔域四宫的不痛快,也不至于这样报复吧?
谢长留却只笑不语。
玩够了头发,他纤长手指又开始缓缓下移,轻轻拨了拨沈知寒身上雪白中衣的衣领,幽幽道:“就说你们这些道士无聊,这衣服一件套一件跟笋子似的,扒掉一层又是一层,热不热?”
沈知寒却微微阖上眼,不理他了。
谢长留这样问纯粹是没话找话。
修行之人,早该对冷热不甚敏感,便是他穿狐裘大氅,也不会流下一滴汗来。更何况,他原本套在最外层的玄色道袍,早已不知被这位扔到哪个旮旯去了。
见他不言语,谢长留却也不恼,只是又嗤笑一声,连温度也好似白玉般的手指却探入了他的衣领,在颈侧不轻不重地搔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