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知道傅寒声动了怒。
傅寒声这个人跟“良善”绝缘,没有人能说得清他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在很小的年纪里就独自在美国生活,学习期间为自己赚得了事业上的第一桶金,随后创立自己的金融团队,后来回国更是一跃成为博达董事长,直到现如今的c市首富。
傅寒声的成功并非源于傅家地位和财富,而是源于他自己,博达员工都知道,傅寒声对事业要求近乎完美,在公司决策上更是不允许自己犯下任何失误。
这样一个人,本该是自律自严,平日里想让他动怒,怕是比登天还要难。
但方之涵惹怒了傅寒声。仔细想想,傅寒声的每一次动怒,似是都跟萧潇有关。他本就是一个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的人,别跟他虚头巴脑的讲仁义道德,更别假仁假义的讲什么“冤冤相报何时了”,他傅寒声不吃这一套踝。
方之涵别墅,除周毅在外,那四人是真得在动手。
书房里尽是方之涵的咒骂声,周毅站在一旁,抬眸看向傅寒声,只见傅寒声无动于衷的坐在那里,面无表情的看着窗外,轻轻的咳嗽着,显得异常疲惫,也许还有那么一丝说不出道不明的悲怆耘。
傅寒声疲惫是有原因的,自他3月5日从澳洲乘机飞回c市,萧潇紧接着出事,他便再也没有好好的睡一觉,再加上事情一件接一件,不仅是家宅不安,就连公司也是一片兵荒马乱,如今他又高烧感冒,就算是铁打的身体,也扛不住了,但他不允许自己懈怠,所以还在强撑着。
方之涵忽然尖叫一声,因为她的外套被扯了下来,有手探向她的裤腰。不,那不是手,是回忆里蛰伏冬眠的蛇,回忆太惨痛,以至于翻江倒海轰然而至。
“傅寒声——”
方之涵的声音里透着凶戾,这个男人实在是太狠了。
傅寒声面色漠然,沉声道:“有人和你联手,你算计苏越,那个人算计萧潇,那个人是谁?”
对于方之涵来说,傅寒声如此待她,羞辱她,只会越发激起她的狠倔:“纵使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又有什么用?你傅寒声本事再大,难不成还能逆转时光吗?那一幕真该让你亲眼看到,你不知道你妻子在床上有多妩媚,难怪苏越会那么失控了,相信任何一个男人见了,都——”
一只手忽然捂住了方之涵的嘴巴,是周毅,周毅胸口起伏,他不得不捂住方之涵的嘴,只因再也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傅寒声的可怕了。
傅寒声有软肋,他的软肋是萧潇。
这样一个男人,太过深沉阴霾,情念越深,情绪就会越暴戾。犹记得跨年夜,程远只是调戏萧潇,并出言不逊,傅寒声就对程远大打出手,更何况眼前这个人还是方之涵。
周毅不敢往下想,他在慌乱之中捂住方之涵的嘴,无非是怕傅寒声失控,直接弄死方之涵,这些话断断不能再说了,它是罪恶,那人听了,会把说话者腐蚀的连骨头也不剩。
果然。
伴随着一阵咳嗽声,坐在沙发上一动也不动的傅寒声,他缓缓站了起来,凛然而立,眉眼暗沉如夜,深不见底。
周毅和几位下属见了,心中均是狠狠一瑟。
他的身材本就修长挺拔,此刻站在那里,仿佛黄泉罗刹,周身散发而出的气势,令人心惊胆颤。
“放手。”沙哑之声,却带着压人之势。
周毅心思不安,却也只能放下手,连带那几位随行下属也都纷纷退避一旁。
书房气氛死一般的寂静。
“继续。”这话是对方之涵说的。
短短两个字,却让方之涵的心脏漏掉一拍,周身仿佛被冰水包裹一般。
方之涵如此,是因为傅寒声面相阴寒,那是来自于极寒之地的鬼气。
这样的面相,必定是言语伤及肺腑,徒留满心喷薄怒气。隐忍不发,伤及自身,若是爆发,必定是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