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下班点,因着今天睡了两次,初辛精神还好,走在路上时那种感觉又冒了出来,她忽的闪身没了影子。
背后不远处的大树后,原若航探头僵在原地,忙跳出身子,急步朝前焦灼的左顾右看,明明就在眼前,怎生就不见了?
“大叔,你在跟踪我。”声音自背后传来,吓得他遽然转身,别着身子无措:“没,没有,我睡不着出来走走,可迷路了。”
“迷路。”初辛环着肩绕着人来回转圈,少不得指着前面道:“你住的旅馆在路另一头,顺着路往下走,两个路口后左拐,在经过一条街左拐,朝前就到了。”
她别过目光,原若航直勾勾盯着脸颊看,可等她回头,他慌忙别过脑袋,又开始在原地乱转。
初辛只得道:“记住了没有?”
“没有,有没有简单的路线。”
初辛压着心头火气:“有,顺着路一直往下走,就到了——”
原若航埋着头朝前:“好,往前直走。”
初辛拔高音量:“那是我家,大叔。”
“哦,哦——”原若航见她发火,掉头朝相反的方向窜去,气得她站原地使劲跺脚。
*
凌晨过半,乍然响起的噼里啪啦摔东西声在暗夜下显得尤为刺耳。
房间里满地凌乱,初辛紧揽着发狂的儿子连声安慰:“郎郎不怕,是蕃茄酱,那只是蕃茄酱。”
“啊——”郎郎拉着竟将她甩向杂乱的地板,双手拚命捶打着脑袋,凄声嘶喝:“杀人,杀人。”
初辛重重撞在墙上,额头瞬间青紫一片,她挣扎着爬起想要把他抱在怀里,郎郎已冲向门边,不住用脑袋重击着木门,房门撞开道缝,他已闪身跑向院外。
“郎郎……”初辛悚然,拐着腿硬撑起身子追向门外。
“啊,杀人,杀人——”郎郎如被激发的困兽,拽起触手可及的东西朝背后砸着,尖着嗓子嘶声长嗥,在漆黑的寒夜下显得狰狞可怖。
初辛紧追几步跃身将他揽在怀里,朝着房间方向拉着,低声祈求:“郎郎不是的,妈妈在你身边,乖孩子不怕的。”
旁边窗子忽的推开,有东西自屋内扔出差点砸在她身上,喝骂:“大半夜鬼嗥什么,还让不让人睡觉,烦死了。”
初辛只得抻手朝他嘴上按去,手中力道骤松,郎郎冲出怀抱,竟反推一把,她半只脚已迈上台阶,却被推得歪向廊下堆积的木柴。
斜刺里手臂抻出,原若航闪身夺步将人揽在怀中,稳下她身子,旋即松臂反身扑向跑向院外的郎郎,一下将他按在臂弯,一手捂了嘴,夹着人朝屋内而去。
事情发展得太快,初辛见他们进了屋,心神骤松,痛楚这才自四肢传来,她咬牙起身朝屋内冲去。
强硬将郎郎制服只会引得他更加失控,伤害自己,不可以。
初辛不顾痛意扑进屋,岂料郎郎已被按在榻上,身体不停颤抖着却没在发出尖叫,只是耳中塞着耳机,原若航紧抱着他,不停的轻抚着受惊过度的孩子。
初辛被惊在门边,以往郎郎被激怒到这般程度,她只能用绳子将他绑起,静待孩子无力后昏睡过去,他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