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甲板上灯光转为柔和,船舱里一片轻缓的宁静,隐约听的到内部狂欢的声音,偌大的外场人影寥寥,只有僻静角落处站着个身着黑衣的男人。
不远处的船舱中拐出个穿花衬衫的黑人男子,他打量着四周朝前,径直靠在旁边,何青嘴里叼着烟,皮肤倒比旁边男子更像个黑人,而且打着络腮胡子,身上找不出半点往日白净的样子。
何青从怀里掏出信封递给旁边的黑人,凝视着海面淡声:“我女朋友在里面,我只是去说两句话。”
男人咧嘴而笑,露出两排雪白牙齿,将美钞塞到身上,朝前倾身低耳几句,旋即转身离开。
何青张嘴,将烟头吐到海中,压低帽檐朝底舱走去。
金光远这个任务太艰巨,要知道船上除了他们选来的人外,还有其他势力同送往岛上的人,控制不好会出大乱子。
何况底舱足有三层,他只能收买看守的人确定涂涂她们所关押的场所,那只野猫他领教过,黑老的人这几日都有给她下药,不妨事,到了岛上让人好好调教就是。
下到第二层靠近船头的位置,何青看到守在门外的保镖,两个,他正准备抬步,突的一声尖啸划破夜空。
何青停步,是涂涂的声音,他听出来了,果然,这只野猫不甘安份,放轻步子朝铁门走去。
那声音过于凄厉,似是濒死的人在承受巨大痛苦,保镖不敢懈怠,两人对视个眼神后,左边保镖执枪对着铁门,另一个则打开门。
里面太黑,刺目的筒光照进,就看到门旁边躺着个浑身抽搐的女子,保镖喊了两声,用的是土语,也没听到回应,可地上的女子身体却在抽搐中逐渐僵直。
他抬步近前,用脚将女子翻过来,见她脸色不对,蹲身手指朝她鼻下拭去。
劲风呼啸而来,涂涂手中铁管正中他后脑,同时大喊:“丁香,快跑——”
丁香从地上爬起直冲向外,另一个保镖咒骂着冲进来,涂涂看准时机,在次挥动铁管,却被他侧身斜过。
涂涂扔下铁管子猫腰急冲,却被他反腿扫在地上,将她按倒在地。
丁香的景子已消失在门外,涂涂对着里在大喝:“快跑,你们快跑出去……”
她用了英语和越南话连喊几声,然而却只引来舱中片刻骚动,几十个被同时关押的女人,除了丁香外竟无一人往外跑。
即便是在保镖被袭中,铁门大开,门口几无守卫的时候。
保镖挥拳朝涂涂脸上重重砸过,将她甩在地板,起身抽出身上的对讲,看都不看被袭击的同伴一眼,反手锁了门出去。
涂涂牙齿被打落,喷出几口鲜血,身子剧烈颤抖着,泪水顺着眼角流下。这或许就是初辛曾说过的豢养,一个人在笼子里关久了,即便是笼子大开着,也无人敢逃窜,呆滞的目光里没有对自由的渴望,只有被禁锢已久的逆来顺受。
她一开始就没打算逃出去,只是想着,如果由她拖着看守的人,这里被关的女孩有跟着跑出去的,至少能制造些混乱,丁香的机会更大些。
涂涂没想到竟会是这般结局,现在她甚至不敢想,丁香会面临着什么。
而船舱外,何青拉了帽檐,追着丁香的身影奔了过去。
*
手机响起,惊得初辛骤然惊醒,原若航眼都没睁开,忙拽着她手臂。
初辛哭到最后,在他怀里睡了过去,原若航怕移动在惊醒她,就拥着人倚墙而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