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老扭头,对上许汶溢笑道:“我算算,你有十五年没踏进我这了,为什么?因为他们说我是靠市场卖菜赚钱,上不得台面的低级倒把,而专门借贷公司的老奶奶吗?”
许汶溢惨然:“谁又不是这般活过来的,这些年,我过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只怕污了你老的眼。”
相老昂头:“我晓得他们嘴里挤不出好话,不错,我就是个借高利的,跟国外企业合作赚钱,至于国内,就只借那种有前途但现金周转不足的企业。”
许汶溢笑,诚恳道:“可你确实帮了不少国内企业,是个绝好的投资者。”
相老冷喝:“唉,因为还不起利息,所以我也让很多企业倒闭了,所以他们对我又爱又恨。”
许汶溢柔声:“我知道,你是拿钱帮助许多企业,但对方若不遵守约定,你会毫不心软的处理掉。是他们的错,和你老无关。”
相老缓声:“直接像他们那样,说我是个冷酷的资本家就好,不用绕着圈子说话,事实上我确实是没血没泪,恶霸的借贷人。好了,不说他们,你那,今天上门,不会纯粹是看看这个恶姑婆还在不在这么简单吧!”
许汶溢赧颜,不知该怎么回,起身挪着腿上前,将手中的文件递上。
相老从抽屉里拿出眼镜戴上,仔细看着手中文件,没多久,她将文件放在桌上,摘下眼镜:“我是借钱给你,还是X集团?”
许汶溢突然不知该如何回答,诚如她言下之意,他在X只是个被架空的领导人,单从这方面讲,绝入不了相老的眼。可若是代表X,他现如今的职务及权利远远达不到。
相老凝视着他,缓声:“当初你母亲嫁给许朔,我是不同意的,她太单纯,根本适应不了豪门生活,重要的是许朔绝非良配。”
她叹声,加重语气:“而现在,你和许朔竞争,有几分赢的把握?他毕竟是你父亲。”
许汶溢抬头道:“我不是要和父亲竞争,只是要把不该存在X集团的蛀虫清除出去,还许家一个清静公正的形像。我现在没任何实力,只是在拿真心,给姥姥赌。”
相老:“可你的目地依然是X,汶溢,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孩子,你和你母亲太像了,心地纯良,上位者心不够狠,你们只会成为豪门权斗下的牺牲品。”
许汶溢惨声:“可是姥姥,我姓许,我是许家人,总不能眼睁睁看着X集团落于小人之手,行奸佞之事。何况祖父年迈,他撑不了多久了,而现在,我需要公司跟权力才能将他们打败。”
相老:“所以,这就是你朝我借钱的理由?”
许汶溢直视着她:“理由,需要姥姥自己找,而我能做的也只是不隐匿我的内心。凭心而论,我并不想参与进来,只是他们太过分了。”
相老的目光再次转到文件上,叹声:“根深的大树,却要被困在花盆里。”
许汶溢疑惑:“什么。”
她笑道:“没事,人老了,喜欢多管闲事。孩子,你回去吧!”
许汶溢起身,朝她深深躬身,转身朝外走去。
相老站在台阶上,凝视着他的背影直到消失都久久不动,老管家近前,看了眼空空如也的门疑道:“这些年,你始终都记挂着这孩子,现在怎么又不帮他了。”
相老抬首,摇头:“诚然,这些年我只是帮他在许家保着命而已,可他现在要做的,却是送命的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