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顾惟端着碗朝楼中走去,躬身对围着火堆而坐的人解释:“这个药,刚熬好的,喝了可以预防瘟病。”
“你喝。”剑拔弩张坐着的男人横枪对着他喝声。
顾惟昂头将碗中褐色汤汁饮尽,将碗倒过来朝下,讨好道:“很有用,喝过就不会在得瘟病,每个人都要喝的。”
男人不耐挥手,他忙倒退着出门,端着碗朝楼上看了,顺着楼梯朝上,对着站在门外的士兵道:“我来送药,首领让我来的。”
士兵盯着他看了会,收起枪,顾惟连声:“谢谢,谢谢。”
进屋,涂涂正紧张的站在床边死死瞪着他,顾惟反手关上竹门,近前:“这个是药,你喝了就会不得病。涂涂——”
涂涂流着泪使劲点头,呜咽着沙哑却发不出声音,顾惟扶着她坐下,低声:“别怕,我来就是救你的,丁香早被我们救出去了。涂涂,今晚十点你到村东边的木楼旁等我。”
涂涂擎着泪眼使劲点头,顾惟从身上掏出铜牌递到面前轻声:“你有没有见过戴这个牌子的女孩,大概十岁左右,叫撒兰朵的美洲女孩。”
涂涂垂头,过了好一会才指向外面,呜咽着忽的拉过他手在上面快速划着。
顾惟点头,扶着她双肩叮嘱:“记清楚,晚上十点,想办法去村边木屋,我会带你离开。”
涂涂流着泪使劲点头,顾惟想了想终是不放心,背过身从裤子里掏出把叠刀握在她掌心,又道:“不要怕,即便我在村头没看到你,也会回来找你。”
出门下楼后,顾惟跑到山坡上又拽了很多似野草般植被,在角楼旁边架起的大铁锅里放满水开始熬煮。
吃过晚饭后,顾惟叫来士兵叮嘱他们把锅里熬好的汤水,给村民送去,自己提了瓦罐朝着村东头的角楼而去。
进屋,顾惟一眼就看到坐在桌边手臂上纹着蝎子图案的男子,他应该是这里的副首领,曾在角楼里见过他们喝酒。
他明显也认得顾惟,挥手让他近前,叽里咕噜:“你,不要乱跑,滚回去睡觉。”
顾惟躬腰趿背,举着罐子谄笑:“药,你下午喝过的,喝了可以不生瘟病。”
男人张大嘴哈哈大笑:“这的人都喝过了,滚。”
顾惟不敢再说,倒退出门趁着夜色闪身避到道路旁丛生的野草中,眼睛却始终盯着里面动静。
竹楼时传出的粗野谩骂声中夹杂着刺鼻酒味,不多时,就看到纹身男晃着醉步走出,朝着东南角堆满杂物的竹垛而去,晃着身子弯腰,人便在眼前消失。
顾惟惊得猛然站起,旋又猫着腰跑过去,便看到杂草丛中横着块四方木板,他抬手掀起,洞里有光亮传出,纵身跃下。
顾惟身子掠到一半猛然收起紧贴着土壁,惊了满身汗,草,下面火光通明,里面竟有士兵把守,耳边传来男人欢畅叫声中混杂着女人无助悲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