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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周秉承与周是临都回来了,晚上饭桌上,姚丽珍开起小儿子的玩笑,说小二现在懂事了,开始自己洗内裤了,了不得,什么时候外衣外裤也自己洗,她就阿弥陀佛了。
一家人也就周是安自己耍着小聪明,掩耳盗铃罢了,其实他少年头一遭梦遗的第二天早上,姚丽珍就看出了些端倪,故意问他,怎么自己把内裤洗了,该不是尿床了吧?
周是安一副不予理会的样子,暑假期间,成天在家关不住,换上球衣就出去了。姚丽珍还不忘笑话他,嗯,精力果然旺盛,出去跑跑也是好的。
外面还未到早间九点的时光,香樟树里躲几只聒噪无休的蝉,搅得人心烦意乱,额角生疼。
周是安的云雨初体验,毫无颜面之言。
他急切地想剜出自己心似的,要她相信,他有多么的眷恋她。
就像后来的日日夜夜里,周是安但凡与她有争吵之后的弥补,只要沾到她的身子,他就会恶狠狠地在她耳边,不是说,而是骂,骂她是妖女。
舒木槿总会一副好脾气地媚眼,冲他弯弯眼角,&ldo;周二,我想你要我。&rdo;
他第一次去她公寓,外面台风入境后的雨,几乎要淹城一般的困顿,她倒茶给他喝,怪罪他刚拿到的驾照,开车技术就是不怎么样,一路送她回来,好想吐。
&ldo;你那是酒多了,跟我开车技术没什么关系好嘛?&rdo;
&ldo;是。&rdo;她光着脚在自己家里走没什么不妥,可是周是安却几次想让她穿上鞋。
舒木槿先前在大院那边门口淋了些雨,恰好碰到刚回去的周是安,他这些天拿兄长的车练手,左右他还算没出什么纰漏,父母也懒得管他了,少年心性,刚考到驾照难免心痒难耐。
他好心送她回来了,眼下她身上潮湿着,想去冲个澡,见周家小二赖着不走的样子,就不客气地赶人了,&ldo;我要洗澡了,天也不早了,你……&rdo;
她逐客令的意味再明显不过。
&ldo;我想喝完这杯茶。&rdo;周是安白衫仔裤地盯巡着她。
舒木槿有意在卫生间里磨蹭,故意在殆尽周是安的耐心,也让他知难而退,偏偏他天生一副反骨的性子,他站在她卫生间门口,与她隔一道门说话,他要去省里读大学了,今后起码四年的时间,他很难再见到她。
&ldo;你把我当小孩子看也无所谓,我说过,我喜欢你,很认真的,如果你不愿意接受也无妨,就当我是你这屋子里的一块砖一面墙吧,它实实在在的存在,不过却丝毫不会影响你半点人生。也请你不要试图躲着我,这只会让我觉得有生机。&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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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五章、大梦不觉(2
大一第一学期,周是安都没回去,国庆前做了个阑尾手术,之后姚丽珍就搬到了h市,照顾他们父子俩,周是安也就没了回s市的借口。
圣诞前夕,他想找个理由,回去一趟,哪怕是说想兄长及大嫂了,管他老爷子和母亲信不信。
结果却被同学告知,宿舍楼下有个大美女,找周是安。
他将信将疑地下楼,隔一道玻璃门,看到一身白色系带呢子衣的舒木槿,长卷黑发散在腰间,外面天寒地冻的,她跺跺脚,四下闲望着,不期然回首,与周是安不远不近地对视上。
周是安朝她走近的时候,她似乎在努力找开场白,搜肠刮肚了半天,不痛不痒地开口一句,&ldo;天,好像要下雪了。&rdo;
周是安红着眼眶望她,不言不语。
她随身的纸袋里,有一件黑白两面双用格纹花呢大衣,她说来h市出差,周家兄长那边托她带过来给周二的。
周是安随口一句轻蔑地反问,是嘛?他当着她的面,要打电话给兄长周是临作谢。
舒木槿这才窘迫了,按住他的手,承认这是她买给他的,前两天是他十八岁的生日。
周是安问她,这算什么,是邻居姐姐的人情,还是普通男女之间的馈赠。
舒木槿不答他,说天色已晚,她要走了,明天还得回s城。
她高跟鞋走下几步台阶,周是安站在原地,身形未动,喊她,&ldo;你就是成心的,成心在我心思都快要沉得差不多了,又跑来搅和我!&rdo;
&ldo;我不稀罕你的衣服,我也没有平白无故接受女人馈赠的习惯。&rdo;周是安走到她跟前,把那装衣服的纸袋归还给她,却不经意看到她脸上的泪。
那是他第二次看她哭,第一次是在她回大院第一年的冬天,院里跑操的空地里,周是安坐在双杠上看闲书,舒木槿躲在一处偷偷抽烟落泪。
舒家小叔最后找到了舒木槿,不动声色地掐了她手里的烟,命令她回去。
后来周是安才知道那天她母亲去了,那天自始至终,周是安都没开口与她说上一句什么,一周后,她从母亲处回来,臂上有黑纱孝布,周是安与她照面,淡淡一句,节哀顺变,也只换来她一记白眼。
上次哭,是为了母亲;这次为谁?
周是安权以为,她为了他。
一切情之所起,怪只怪他自己,太过痴狂,太过在意得失,到终了,他也很难说清楚,他十多年的单恋,究竟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她。
周是安送她回酒店,他满心满意的企图心里,再贪得无厌,也只想要一个吻,便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