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捧着一颗真心等着被人辜负,长念是想做主动的那个人的,起码,她还有路可以选,不至于跌落谷底,再也爬不起来。
煦风已有暖意,吹在脸上却是刀割般生疼,叶将白张了张嘴,想反驳她,但一时竟不知说什么来反驳。
命吗?谁会舍得把命给别人呢?
她说得没错,他舍不得,所以她也不甘心把命交到他手上,她宁愿选择娶沐疏芳,也不要凭他来定她生死。
“我……”喉结上下翻滚,叶将白眼帘颤动,轻声道,“我若是说,关乎你性命之选择,我会舍掉三皇子,来保你呢?”
长念淡笑。
“你不信?”
“不是不信,是没必要赌。”她低声道,“我不曾沾过赌,没有国公厉害,也输不起。既然有别的路可以选,为何偏要走独木桥?”
赵长念这个人,竟然比他还清醒。这场荒诞的情爱里,好像只有他一个人入了戏,她顺从他、配合他,却压根……压根没有交出真心来。
先交出来的是他,一厢情愿的是他,现在狼狈不堪的,也只有他。
叶将白突然觉得很耻辱,堂堂辅国公,竟以这样一种丢脸的方式败给了七皇子,败得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
他到底是被什么鬼迷了心窍?
脸色一点点冷下来,叶将白拢袖,退后两步,定定地看着面前这人。
“殿下既然选择与在下分道扬镳,那往后的路,殿下可要走小心些了。”他勾唇,脸色苍白,表情却讥诮,“定国公府的东床快婿,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长念勉强笑了笑,朝他抱拳,深深鞠躬:“多谢国公。”
谢他是真心的,若没有他卷她入争斗,她不会有今天的机会和地位。若没有他手下留情,她也早成了三哥登高路上的垫脚石。
他早该对她下手,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放过了她。
这恐怕会成为国公半生绸缪之中,最大的失误,叫他念起来都会辗转反侧,难以安眠。
长念勾唇,她觉得,这也算一种别样的铭记了。
鞠躬起身,她转头想走,冷不防的,手腕却被人狠狠捏住。
“赶着去接旨?”叶将白问。
长念挣了挣,没挣开,微微皱眉:“三哥还在前堂等着。”
扬眉颔首,叶将白一低身子就将她横抱起来。
“国公?”长念惊了一跳,伸手抓着他的衣襟,慌张地看向他的脸。
叶将白似笑非笑,低声道:“殿下要谢在下,也得再真心实意一些才行,单薄两句话,在下是不受的。”
察觉到他有些不对劲,长念慌了,拼命抓着他的衣襟道:“您先放我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