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李翠莲面上浮现出惋惜又同情的深情,“天天这孩子真可怜,可是苦了三儿你了,不过……”她的话锋一转,“三儿,天天这病应该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要治好,不容易啊,唉,你这样子,我这个做二婶的看着都心疼。”
“只要有一线希望,我就不会放弃。”林香说,“再者,二婶,你也知道,我是个结扎过的女人,天天就是我人生里最后的希望,即便倾家荡产,我也会给他看病……”说到这儿,她面上浮现出为难的神色,“不过二婶,你也明白,天天这病是从娘胎里面带出来的,要治好难,我手上的这一万块钱肯定是不够的,到时候还希望二婶您能帮衬帮衬,二婶的恩情我是绝对不会忘的。”
听到这话,李翠莲的脸色变了变,从来都是她吸林香一家的血,什么时候林香也可以来吸她的血了?
不过她现在可不能表露出来,毕竟林香的一万块钱她还没有拿到手,她怎么可能善罢甘休林香和她比,还是差了个档次的!
“三儿有难处,二婶能帮一定帮。”她喝了口汤,润了润嗓子,猛地将话锋一转:“不过,二婶接下来说的话你可别生气,要不是看在你是我亲侄女的份上,我是绝对不会和你这么掏心窝子说的。”
说着,她又看向林父林母,“大哥大嫂,在这儿我也给你们事先打打预防针,咱们在一起相处了这么多年,你们也了解我这个人性子直,虽说性子直,却是一点恶意也没有的,而且,我这个做婶婶的,又怎么会害自己的侄女呢?所以接下来的话你们做父母的听了也不要生气。”
林香在心中冷笑不已,这话说的如此冠冕堂皇,她倒要看看这个李翠莲这嘴里能够吐出什么好话来。
“天天这种情况摊在谁的身上,谁都不好受,我也是个做母亲的,如果我的儿子得了这病,我一定也是倾尽所有去救。”她的眉头皱了起来,似是对天天的事同情不已,“可是,话又说回来,我们不能够凭着感性做事,我们得想想把钱花在这个病上面,这个病能够好转吗?如果能够好转,那么一切都是值得的,但如果治不好呢?”
她悠悠地看向林香,问:“三儿,如果治不好,你该怎么办?到时候人才两空,天天还是这个样子,而你也因为这样欠了一屁股的债……”
林香毫不示弱地看了回去,盯着李翠莲的眼睛,一字一句坚定道:“不管到时候是不是人财两空,天天的病我都一定要治!”
李翠莲登时被她这话给哽住了,印象里林香的性子都是软软弱弱的,放个屁都能被吓得半死的那种,怎么今天见了,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难道是在陈家那边学精了?
心中虽疑惑不已,可李翠莲也不是那么容易退缩的人,今天她特意叫上陈老太来到林父家,林香这一万块钱,她绝对的势在必得。
“你现在会这么说,是因为你年轻。”她的语气重了些,“我比你多走了二十多年的路,多吃了二十多年的饭,也看得明白了。你知道女人的一辈子最重要的是什么么?是男人!”
听了这话,林香没有控制住笑了出来。她记起来了,上辈子她就是这样被李翠莲说动的,说与其把钱和时间浪费在天天身上,到头来落得晚年孤苦无依,什么都没有,还不如早点找个男人嫁了,这样才会一生无忧,毕竟女人没有男人是活不下去的。
可事实上呢?她嫁了一个男人,一生可以说就是为那个男人而活,为其而奴,这样的生活难道是所谓的一生无忧?
她略略歪了歪脑袋,看着李翠莲,反问道:“二婶,你的意思没有男人就活不了吗?你也是女人,不要把女人想的那么低贱好吗?与其嫁一个吃软饭的男人,难道不是凭借自己的努力让自己过上好日子更加靠谱么?”
这下,一直坐在旁边没有说话的老太终于听不下去了,这个林香说的什么话?凭着自己的努力活?说的什么鬼话!
林老太也不看林香,而是直接看向坐在一旁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林母,毕竟林香嫁出去有十几年了,没有在身边,而林母则是在身边的,再者林母是林香的母亲,从林母这儿下手要好得多。
“老大媳妇!你到底是怎么教女儿的!”她板着脸,看起来怒气冲天,“说的什么鬼话!一个人活?她一个人怎么活?你不是没有见过村头的刘寡妇,看看她现在过的什么日子!她当年也是这么信誓旦旦地说没了男人一个人照样活的好?她现在活的好吗?整天想着把自己嫁出去,可是现在年纪那么大,又丑又老,谁会要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