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年一次的内门大比,自是玄天剑门的头等盛事。
山中闭关的,外出历练的,往日门中异常活跃或毫无存在感的,都在近一个月纷纷现身。各峰都呈现出久违的热闹景象。
就算不为那百中择一的紫霄秘境名额或丰厚奖励,若是有优异表现,能得门中强者赏识,指点两句,也是莫大的机遇。
如今还有三日便是大比。执事堂中大多是些报完名后,来打探消息的弟子。
“有劳了。”
前厅的管事接过递来的玉牌,扫了一眼来人,见是一筑基期少年,笑的持礼谦和,便有心提点他几句:“大比分了筑基、练气两组,练气期也可申请越级挑战。三日后再来一趟,抽签决定小组。小组赛不限制符箓使用,优胜后方能层层晋级。若是进了总赛,再来这里看赛制规则。”
少年接过写着他名字和编号的符纸,道了一声“多谢。”
走后片刻,大厅里才隐隐响起讨论声。
“方才那是哪位师弟,看着不过十五六,竟是筑基了。”
“这么年轻就早早筑基,定是长老门下真传弟子,哪是咱们平日能见的。”
“看来这次的大比不简单啊…”
一月前,宴时迁下了忘归峰。
此时大比将近,门中弟子大多在演武场挥剑练习,或是在各自修行功法,山下的市坊也人潮熙攘,多是来采办丹药符箓或挑选灵器的。
偌大的藏书阁一时显得空旷冷清。
虽是剑门,典籍却种类庞杂,浩如烟海。史书杂记炼丹炼器无所不有,满满占了宽阔阁楼的两层。到了第三层,便全是剑诀。
三层楼上一个偏僻角落,一少年席地而坐,身前摞了三尺高的玉简堆。
少年眼中猩红血丝遍布,姿势僵硬,仍是目光专注的紧盯一处,二十天来,他看过百本剑诀,每看完一本,便在识海中反复演剑。
这种方法于神识消耗极大,远比不眠不休的练剑或修炼辛苦。二十天片刻不歇强迫自己高度集中精神,即使已筑基,仍是经不起如此折腾。
少年不知时间已经过了多久,只是疯了一般的重复着。。。
他的身体与精神都已接近极限。更为糟糕的是他烦乱的心绪。
“诶呦,你拿这么多出来,我收拾起来很烦的。”
少年蓦然惊醒,抬头见是一骨瘦嶙峋的老者,道袍的衣摆沾了些赃污,正痛心疾首地伸着手,颤巍巍的指着他身前的玉简堆。
揉揉眉心,让自己从疲惫的神经清醒些,才想起来,这是第一日在书阁一楼拐角遇见的人。当时老者拿的不是玉简,是一本泛黄的旧书。
虽然对方周身气息不过筑基前期,样貌却是比自己年长许多的长辈,宴时迁扶着书架,摇晃一下才站稳,仍是一拱手,
“给您添麻烦了。。。。。。只是说来惭愧,大比将近,晚辈还未寻得称手的剑诀。这些玉简,晚辈走前自会收拾。”
老者打量了他一番,“那你以前都练什么?”
“……《剑法初探》”少年不禁面露尴尬之色。
“练了多久?”
“从练气到现在,算来已近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