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云欣与二夫人对峙而望,各自眸间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却谁也没有率先开口,一时间,屋子里静默的诡异。
许久,二夫人勾唇而笑,漫步踱到薛云欣的面前,俯视着一脸是血的她,伸手捏住其下巴,阴森森得开口:“薛云欣啊薛云欣,没想到你这么能够伪装。十年啊,整整欺骗了我十年。”
薛云欣回望着二夫人阴狠的目光,心中叹了声,她果然打草惊蛇了。不过,如此也好,撕破脸省得还假惺惺,反正无论怎样,都知晓她是伪装,她的路已经难走了,何不来个一鸣惊人,让人来刮目相看,或许还会得到更好的救命稻草。
但是……她心思一转,怯生生回道:“二娘,云欣错了。”
二夫人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带着讥讽:“错了,你会知晓是错了?”,下一刻,声音陡然一冷,“说,谁让你一直装傻?”
薛云欣面露委屈,那血痕下的脸蛋变得苍白,她惶恐的摇头:“没有。云欣没有。云欣不傻,云欣只是笨了点。二娘,云欣疼。”
二夫人冷哼了声,又是用力一捏,就差没让她的下巴脱臼,但还是缩回手,厌恶的取出帕子擦拭了手,又将丝帕扔在了地上,嘲讽而语:“不傻,只是笨?我怎得没瞧出来。小贱种,你为何不好生安稳点呢?那样的话,我还会留你一条命在。可现在……怎得怕了,你放心,眼下我不会杀了你,你于我还有用。”
薛云欣咬着嘴唇,身子不时得发抖,惶恐不安布满面孔,不停地轻轻嚷道:“二娘不要,云欣错了,云欣再也不敢了。往后二姐姐要打云欣,云欣不会再还手,也不会跑出去找爹爹,云欣会乖乖地呆在蘅芜苑,不出去。二娘,饶了云欣。”
二夫人不由轻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垂髫,若得落入外人眼里,这是多么亲和的一幕,可只有她能够感觉到头顶的那一股用力几乎要将她的脑袋捏碎:“这话我爱听,真是个最甜的孩子,难怪会有这么多的人对你上心。可是,你别忘了,你不过是个小贱种。当年,你娘和你哥哥们若要是会像你这么求饶,或许现在都还活着。”
薛云欣身子一个激灵,果然当年这薛夫人并非是难产而死,而是那时候还不过是姨娘的二夫人害死,她清晰的感觉到心口涌来浓烈的恨意,恨不得当下就将眼前的人撕碎。
“怕了?”二夫人笑着反问道,“不过这样就怕了,我道以为你是有多么厉害。说,蓉倩为何会出现在怡红院?”
薛云欣摇头,这个她可是打算一直否认到底:“二娘,云欣……云欣不知道,云欣疼。”她伸手欲将二夫人的手抓开,奈何手上的力气完全不顶用。
“不说,不打算说实话吗?”二夫人阴狠得逼问道,“看来我不下点狠,你是不会说实话了。”
“二娘,云欣不知道,云欣真得不知道……”薛云欣大声的哭喊着,几近是撕心裂肺,泪眼婆娑,与鲜血融合在一起,滴落在衣服上,地面上,“云欣疼,二娘不要!”
“四小姐!”屋外为蓝云二人挟制着的棉兰闻得薛云欣的哭声,心疼不已,挣扎着欲脱开她们的手,向屋里冲去,“二夫人,你有什么怨,冲着奴婢来,不要伤害四小姐,是奴婢带坏了四小姐。”
二夫人抬眸瞥了眼门外的身影,口中迸出冰寒至极的声音:“闭嘴。你没有看好四小姐的帐我呆会再和你好好算算。”
两个月来,薛云欣终于尝试到二夫人真正的狠毒,一边用狠厉威胁着她和棉兰,且其不会在裸露的地方对她下手,那沉重的力道和尖锐的指甲几乎是要将她的头皮戳破,还用劲得在她手臂上,背脊上用力的拧着,若脱下衣服,定是能够看到一处又一处的青紫淤痕,而一边又在外人面前装得慈母的模样。薛蓉倩的狠毒与其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她薛云欣记住了,他日定然十倍换回来,让其生不如死。
“二娘,云欣……云欣疼,云欣真得不知道……”
哭哭啼啼的声音弱了许多,听得屋外的棉兰心一阵阵的揪疼,是她没有能力保护好四小姐,是她辜负了大夫人的期望。她在屋外求饶道:“二夫人,你绕了四小姐,四小姐还小,什么都不懂……”
“你们在做什么?”一道威严的声音在院子里陡然响起,惊得所有的人都噤了声,齐齐向着那边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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