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山交通闭塞,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慕长渊心里跟被猫爪挠似的,一边有些恼火,另一边有点蠢蠢欲动。
——天道上神要是敢遛他玩儿,魔尊就把梦境化为现实,到时踏平不周仙山,把沈凌夕绑在神殿里不可描述。
想到这里,慕长渊阴恻恻地笑了一下,看得慕夫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慕晚萤觉得总在家里等也不是个事儿,小心提议道:“要不……你去不周山找他?那边的消息再怎么样也比君山灵通得多。”
经历过一段时间的相处,慕夫人知道沈凌夕是个省心的孩子,肯定是急事才会不辞而别。沈凌夕一句话没留下,多半还是接了危险的任务,慕长渊一介凡人帮不上忙,还可能徒增担心。
可慕长渊要是不做点什么,心里始终不痛快,慕夫人的提议便是给他一个台阶下。
但慕长渊偏不下,不仅不下,还咬牙切齿:“有本事他躲我一辈子!”
哪怕躲到三十三重天上去,本座也把他拽下来!
慕晚萤见他冥顽不灵,也不生气,淡定地让丫鬟取来两个物件摆在他面前,开始兴师问罪:“你让我雕的东西我都给你弄好了,我养你那么大,也不指望你给我养老送终,但我那么大一个姑爷,你不能给我搞丢了,不然娘不高兴,你爹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慕长渊:“……”
桌上两只锦盒里分别摆着一黑一红两块玉石雕,墨翠雕的是一只狴犴,形似猛虎,肃穆威严,而红翡则要小许多,雕成一只锦鲤的形状,摇头摆尾,活灵活现。
慕长渊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那条蠢了吧唧的传信木鱼,还有那张两面不同字迹的纸条。
秋水为神玉为骨,芙蓉如面柳如眉。
沈凌夕从一开始就是故意接近他的,也是故意千里迢迢跟他下江南,解决慕家庄的灭门之祸。
说起来,慕长渊还没为这事谢过沈凌夕。
魔尊从锦盒里拿起那条锦鲤,放在掌心细细端详,锦鲤上的每一道痕迹都是慕晚萤亲手落刀的。
虽说他自己也能解决这些问题,可沈凌夕的到来确实让慕夫人高兴许久。
慕晚萤见他神色柔和不少,问道:“气顺了?”
她好歹是过来人,知道小两口哪有不闹别扭的,能有多大的事。
慕长渊还是不说话。
慕晚萤说:“没有哪段长久的感情是只靠一方就能维系住的,你若真喜欢他,总得有所付出,娘能帮到你的只有这些了。”
慕长渊听完这番话,忽然笑问道:“娘之前不是要算我和仙君的生辰八字,算出来什么结果?”
慕夫人没料到他突然关心起这个,结结实实地愣了一下,才支吾道:“哪有什么特别的,不过算命的说你们命里都缺水,叫你们多喝热水。”
命里缺水,所以名字里都带水。
慕长渊并没有戳破母亲善意的谎言,一本正经地点头附和道:“我听人家说水即是财,看来我和仙君以后都穷得叮当响。”
慕晚萤松一口气的同时,笑骂道:“你娘宝刀未老,还能短了你们两张嘴的吃喝不成?!”
她的苦心没有白费,一番开解后,慕长渊周身的气场恢复如常。
最终还是决定出发前往不周山,因为仙盟总部本来就在慕长渊的计划之中。
临行前书僮又是帮忙搬东西,又是整理沿途打发时间用的书籍,还一口一个少爷,喊得格外热络,刷足了存在感。
慕长渊知道他想跟去,但一开始并没有答应。
当年择一为求仙盟收留慕长渊,曾一拜三叩首,跪上不周山的九千九百九十九级通天玉阶。
少年磕得头破血流,几度晕厥,也没能叩开仙盟庄严神圣的大门。
而那时慕长渊陷入昏迷,直到伤痕累累的择一回来,他才短暂地清醒了片刻。
择一磕得满头是血,手掌、膝盖都磨破了皮,血肉模糊的,但他没掉一滴眼泪,见到慕长渊也只是扯起一个虚弱的笑,说:“少爷,您醒啦。”
慕长渊问他怎么了,他说,我没注意看路,摔了一跤。
反正也要找沈凌夕,魔尊打算把这笔旧账好好跟仙盟算一算。
最终他还是同意带书僮出门,择一兴奋得满屋子乱跑,连慕晚萤都呵斥不住他。
就在同一时间,不周山正紧锣密鼓地准备着仙盟大会。
瀛洲北斗七星阵顺利布下,邪祟虽然无法全部超度,但暂时不会越过海域,朝廷也已经下令禁渔,不让渔民出海捕鱼,为仙盟争取到宝贵的时间,能等五大仙山的仙首汇聚一堂后再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