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凌夕根本顾不上看三毒,而是扭头惊异地看向慕长渊。
平心而论,其实整幅画面还是很唯美的——
黯淡的月色下,剑气狂暴的灵流在结界外肆虐,慕长渊一袭白衣伫立于风暴中心,他手持一支银白的短笛,红绳被吹散,长发被风扬起时,勾牵着那一道道缠绕的红线,既像被红尘牵制身不由己的木偶,又像是对滚滚红尘恋恋不舍的艳鬼。
但上神认识魔尊这么多年,第一次知道对方不通音律。
——他为什么非要指定笛子?
但凡换一种乐器,也不至于如此……震人心魂。
病弱之身通常都气短,慕长渊吹出的笛音忽高忽低,不成曲调,还时不时吹哑一个音。
仙门弟子持身雅正,不管拜在哪一门派里,“礼乐射弈书数”这君子六艺都是必修课,音律也在其中。
即便不精通应该也都知道藏拙于巧的道理。
但慕长渊笛声呕哑嘲哳,划破夜空,魔音入脑,绕梁三日。
墨磐盤捂着耳朵心想:木师弟能把笛子吹出唢呐的效果也实属不易。
噪音无差别攻击,沈凌夕被笛声搅得道心岩浆翻涌,一边念着清心诀一边心想,慕川不愧是恶道之主,比三毒还毒。
好在慕长渊没吹多久就觉得缺氧头晕胸闷,正当他喘两口气,准备再接再厉,三毒精神恍惚地从音浪中挣扎而出,连滚带爬地溜了。
慕长渊明知三毒跑了,竟还打算有始有终,沈凌夕忽然扑上来抓住他的手,面色苍白道:“你……学了多久的笛子?”
魔尊赧然:“从你第一次带着‘问心’下界开始。”
沈凌夕:“……”
那得有个三四千年了。
“你只学了这一首曲子?”
“是啊。”慕长渊点头。
上神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的私心竟给三界带来如此灾难,心生愧疚:早知道就拿那根臂骨雕点别的了。
魔尊回忆起当年的事,寻思上神在三十三重天不知道,便兴致勃勃地说:“天乾之变那时候,本座刚好练习吹笛子,三毒躲得太深,于是本座找累了就坐下来吹一会儿,没过多久三毒就主动拜倒在本座的笛音之下。”
魇魔属于恶道,鬼界到处都有三毒的切片,魔尊每回吹笛子必然鸟兽惊散、鬼修避走,堪称有辟邪之功效。
对无处不在的三毒来说也是地狱级别的这么,不出半个月三毒就败下阵来,主动归顺地狱魔尊,只求他别再吹笛子了。
时隔多年再次魔音入脑,三毒头也不回地跑了。
而就在这时,上仙们终于姗姗来迟。
一时间,槐序峰被祥云包裹,仙气浓郁。
当看见化作废墟的碧湖宫,以及场外精神恍惚的菜苗们时,药宗宗主皱起眉头,率先震声问道:“谁对你们发动了精神攻击?!”
菜苗们不约而同地看向废墟中心。
刚好深坑里钻出来两个人,分别是沈凌夕和慕长渊。
药宗宗主瞪大了眼睛。
然而不消片刻,菜苗们突然清醒般回神道:“不不不是他们,启禀宗主,有、有邪祟入侵!”
“啊对对对!有邪祟!我们看见了!”
&nb
sp;很快的,大伙儿都从魔音中清醒过来,你一言我一语地开始告状。
不周山乃五大仙山之首,现在正举行着仙盟大会,是仙界力量最强的时候,恶道只要不是脑子有毛病,都不会选择这个时间强闯仙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