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借粮只去太原中山等郡?”
梁广闻言突然看向郭缊。
“不去太原中山还能去哪?许多地方的情况或许还不如雁门郡内。至少那田晏和夏育离开之际可什么都没留下。”
郭缊说着又是一声长叹。
“老师既然已经落得前往太原和中山借粮了,那何不做得干脆些,毕竟,借粮能够借来多少,便是老师天大的面子,只怕尚且不够雁门郡内一半百姓食用吧。”
梁广站直了身子看向郭缊。
“仲容这话何意?”
郭缊看向梁广。
“敢问老师,雁门如今真的只有十二万的人口吗?”
“仲容这是哪里的话,莫非以为我欺瞒朝廷不成?仲容可得晓得,那文书之上写的清清楚楚,朝廷也是认得!”
郭缊面色一变,厉声说道。
“老师何必欺我呢?”梁广冷笑了声。“我大汉东南西北,虽然地域广阔,习俗各不相同,但我也算是行走了各处,对于各地也算知晓,所谓人口流失,人数大量减少,基本都是一个模子的事情,一半确实是天灾人祸,但是另一半多半是当地豪强所为吧?隐匿人口,减少税收,肥了自己的口袋。这些事情我本不愿说,毕竟,如此所为虽然豪强利益更大,但也算是有功于那些活不下去的百姓。但此刻已经是如此情况,老师还不让他们开仓放粮吗?”
“毕竟他们本身也不纳税,不服役,便是之前的劳师动众想必也未曾波及,他们仓内的存粮只怕不会少于城中库内所留,依我的愚见,他们若是能够配合,食物的麻烦至少可以环节,若他们不愿,我愿意带兵,攻破那些藏在山中的坞堡,此刻不交粮莫非等着雁门关破给鲜卑人吗?”
梁广怒目圆睁开口说道。
“仲容何必如此,你所要的究竟是什么?”郭缊闻言,叹了口气,伸手拉住梁广的衣袍,低声说道。“仲容需知,你如此举措,只怕对你未来不利啊。”
“老师此言差欸,这次一败,只怕天下之人的目光都已经集中在了并州,雁门郡内越是安稳你我的功劳也就越大。”
梁广反手托住郭缊的手臂,开口答道。
“仲容难道不知过犹不及的道理?便是那田晏和夏育再无复起之时,但段公和王甫可不会因此受到太大的牵连,而且就算段公和王甫都没有余力在于仲容计较,可士人之中就真能容得仲容这般在如此局面还能安抚百姓,不出丝毫纰漏的寒门白身子吗?更何况,其余宦人就能容得仲容这般能够挥刀还能治县且与宦人对立之少年吗?”
郭缊看向梁广,此刻字字句句言真情切,不说其他,这也事关郭缊本人的利益。
“皆为虫豸,有何惧之,老师莫非是担心我刀不利吗?”
郭缊看着梁广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二楞子模样也是一愣,自己话已至此,确实也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了。
此刻的梁广心头也是无奈,毕竟郭缊并不知道自己和裴家的关系仅仅只靠着一个不受重视的长子联系,可以说梁广此刻能够借助的真真切切的关系唯有郭缊一个便宜老师了。所以梁广只能调用民意做到极致,到时候即便郭缊分量不够,或许会有想要名声的官员出手相助。
“如此年纪便如此焦急甚至不惜一切,仲容,不得不说,你让我想起了臧工的一位故吏。”
郭缊摇了摇头,有些无奈的说道。
“不知老师口中故吏乃是何人?”
“孙坚,孙文台,只是可惜他被臧工派去送信,此刻还未归来,尚且不知生死,不然你们二人或许会一见如故,不过仲容,我虽可不要名声助你,但所有因果和杀伐之时你得一力承担,若是有日他人追究,我乃是被你胁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