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子直接蹬着拖鞋走到她旁边,在她平坦的小腹上狠狠打了一下:“顾钦辞,D市谁不知道他?比明星还抢眼,却很少在镜头前露面,神秘得恨不得埋在地底下。财经新闻哪天没有写他的商业动向,那肯定是他出差了。你要跟他结婚?”
“哎哟,你轻点儿。”纪若拙心疼地揉了揉被她拍红的肚子,“一个女孩子家别老这么野蛮,疼着呢。”
麦子忽然蹦开两步,惊疑不定地看着她的肚子:“疼?你该不会是怀孕了吧?奉子成婚?”
纪若拙翻了个白眼:“我还带球跑呢,你脑子里成天都想什么呢?”
“上次咱们俩出来见面是不到一个月之前吧?那时候你都没跟我提过这个人。那肯定是最近刚认识的呀!连男朋友都不是就结婚,除了未婚先孕之外,你自己说说还有什么其他合情合理的解释?”
纪若拙一想也是。反正这件事从里到外都透着诡异,她干脆也就不解释了。余光一瞥发现被麦子挥开的理疗师正耷拉着沾满精油的手,不尴不尬地站在一边瞧着她们。她赶紧指了指理疗chuang:“你回去躺着,别一惊一乍的。”
麦子躺回理疗chuang上,沉默了好半天突然问:“是不是纪明城逼你的?”
纪若拙眼皮都没动一下:“不是。”
麦子侧过身来冲她的方向吼:“纪明城这个老畜生,他又让你帮他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你倒是动脑子想想啊!婚是说结就能结的吗?”
纪若拙又睁开眼,向理疗师温声细语地请教:“着急上火是不是对皮肤不好?”
理疗师愣了愣:“是……”
纪若拙睨了一眼满头冒火的麦子:“你听听。”
“纪若拙,你这个狼心狗肺的玩意儿!”麦子端起矮几上的冰茶猛喝了半杯,“害你的人你不敢吭声,只会跟我作威作福!我再跟你说一遍,婚姻是一辈子的大事,你不能用这么随便的态度!”
“那你觉得符合什么条件才能结婚?”纪若拙翻了个身,惬意地趴在理疗chuang上,声音懒洋洋的,“他有房有车有名气,没债没瘾没外。遇。我记得还没毕业的时候,你在国展门口发传单。有一天碰见记者从大厦里追着他出来采访,你回宿舍就跟我说,这样的好男人打着灯笼都难找。”
麦子噎了噎:“那时候我还小……”
纪若拙瞄了瞄她被毛巾裹住的胸,意有所指道:“你现在也不大。”
麦子气得从身侧的果盘里捞起一个橙子砸在她身上,惹得纪若拙咯咯笑了半天。
麦子听着她的笑声愈发担忧:“你根本不爱他,他对你……也没有什么感情吧?”
“那不是挺公平的?”纪若拙盯着地板的纹理,云淡风轻道,“我妈那么爱我爸,死都想嫁给他,最后真死了我爸也没去看她一眼。跟谁结婚都是结,你难道希望我嫁出去天天起早贪黑,干活干到手都磨出茧子吗?”
“当然不是……”
“所以,跟顾钦辞结婚是我自愿选择的,最好的出路。”纪若拙说得斩钉截铁,不知是要说服她,还是要说服自己。
麦子动了动嘴唇,半天没说出一个字。
纪若拙阖上眼帘,又在心里对自己重复了一遍。
这是唯一的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