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离忧沉默着不说话,学着楚牧飞在楚伯欢的灵位前倒了三杯酒。
楚牧飞拿出一瓶金创药递给楚离忧后,随即目视着上方的灵位,道“你娘让我给你的。”
楚离忧接过药后,低声道“我若是像二叔一样什么都不要了,她是不是会接受我?”
楚牧飞听闻心里瞬间又起了火气,斜眼看了一眼楚离忧后道“你与你二叔能一样吗?你二叔可从来没有得罪过沈月娘,你要是什么都不要,你那双儿女怎么办?跟着你喝西北风?”
楚离忧垂下眸子,瞬间又不再说话了。
楚牧飞叹息一声道“爹与你一起跪在此处,跪的不是你二叔,而是你祖父。我与你二叔乃亲兄弟,彼此之间就算有矛盾,但也不会完全放在心上。你祖父不一样,他临走时,特意嘱咐我照顾好二叔,我没做好你二叔不会怪,你祖父嘴上可能不会说,但是爹心里过不去。”
“离忧心里对沈湘君可也是过意不去?”
楚离忧沉默了半晌后应道“有这样的感觉。”
“那你对她可有诚心悔改,道歉的事可做到了极致?”楚牧飞看着楚离忧问道
怎么样算是做到极致?楚离忧眼神中带着茫然,又沉默了下来。
楚牧飞也没有再多说,任由楚离忧陷入沉思。父子俩跪在祠堂,各自抄写着家规,谁也没有打扰谁。
天色微亮之时,楚牧飞收起抄写的家规站起了身,随即揉了揉腰,对着跪在一旁停笔看向他的楚离忧道“爹老了,身子骨不如你了,你继续抄,爹要去看看你祖母去了。”
楚离忧见楚牧飞揉着膝盖又揉揉腰,便道“可需要侍卫过来搀扶吗?”
楚牧飞摆了摆手,往外走去。走到一半突然停下脚步道“昨夜拿来的酒本打算父子对饮,那酒似乎也用不上了,替爹都敬了列祖列宗吧。”
楚离忧应了一声,收回了视线,继续抄写着家规。那剩下的半坛酒并未敬给那些灵位,而是半夜自己给喝了。
酒量浅的楚离忧喝的酩酊大醉,醉倒在祠堂内,嘴里嘀咕着要抄写的家规,脑子里想的却是如何能够把对沈湘君的道歉做到真正的极致。他没有九条命赔给沈湘君,就算有九条命,赔八条给沈湘君也行,他只留一条就够了!他不愿看沈湘君一个人孤单的活着,也不愿看沈湘君身旁有其他男子!可若不舍命,这道歉如何能做到极致!她又怎么肯真的原谅自己?
在楚离忧禁闭未解之时,昌平侯府先后来了两位不速之客。
第一个来的是齐凤鸣,当听见楚离忧在祠堂跪着的时候,眼神中满是兴味,楚公子真是让人刮目相看,今日移个祖坟,明儿跪个祠堂,活的真是精彩!
齐凤鸣站在昌平侯府的祠堂外,看着卧倒在祠堂中的楚离忧,诧异的道“都这样了,昌平侯府也没人管管?”
张慕青跟在齐凤鸣身侧道“我去看看。”
天色大亮,跪着祠堂的人还好好睡着,看来这罚他也没放心上。
还没迈进祠堂中,张慕青就闻到了一阵刺鼻的酒味,看着那睡着楚离忧唤,低声唤道“离忧!醒醒!”
楚离忧丝毫没有反应,不知道是睡的太熟,还是醉的太狠了。
张慕青立即走近,轻轻拍了拍楚离忧,见他还是没反应,便立即给他扶起来翻了个身。当楚离忧的脸正对着张慕青的时候,张慕青瞬间被眼前印着血痕且发青的脸吓了一大跳!
立即道“楚离忧好像中毒了!大皇子快去让人请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