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白赶着马车,跟在楚离忧身后出了江城。眼看天色将黑,就算再加紧赶路也进不了城。
“爷要不就在这里落脚吧,往前走只怕没有客栈能住了。”
沈湘君靠在马车内拖着病体做着针线活,听见外面主仆两人的交谈声,她除了希望住店的银子时银钱便宜点,没有任何意见。
楚离忧因为家境殷实从未缺过银钱,一路上吃的用的住的都是顶好的。反观她一个平民百姓,从未想过会住一晚要花掉一两银子,她隐晦的提过一切从简,但那位坐在马上的爷除了给她一个杀气腾腾的冷眼一句话也不说。
“可以,我还有事情要处理,你去把他们安置好,不用心疼银子。”楚离忧对着鹤白低声道。
对于爷的命令,鹤白从未反抗过,随即便下马入了野店。
沈湘君下马车时,不经意中露出了手腕上的伍字。
沈母接绣品时突然看到沈湘君手腕的字,疑惑的问道“湘君什么时候在手腕上纹的字?”
沈湘君面色平静,下了马车向下拉了拉袖口,应道“不是纹的,不久前练字不小心染的墨迹,娘不用放在心上。”
沈母见此便收回视线便没有再多问,垂眸看着沈湘君绣的灯笼袖片,脸上勾起一抹温婉的笑意。心中暗道,湘君的手艺如此好,一定会得到神明的喜爱。
偏远的庄子,楚离忧把停在一处农舍前,下马走了进去。
院子里的男子穿着棉麻衫,袖口高高挽起正在做农活,突然看见一个身着锦袍的少年入院,显的与他们这简陋的院子格格不入。
男子停下手里的活,笑道“这位公子你莫不是入错院子了,我这里可不是能待客的住店。”
楚离忧亮出一块刻着楚字的玉牌,对着男子道“这东西可认得?”
男子细细的看着玉牌确认无误后立即跪在地上道“暗庄代号十五见过小爷。”
楚离忧收起玉牌,从怀中拿出一封信交给男子道“马加鞭送到昌平侯手中。”
接李伯欢回王城,并非是一件小事,楚离忧必须给楚牧飞通个信要他知晓此事,让昌平侯府提前做好应对宗室族老的准备。
李伯欢在昌平侯府是个禁忌,多年来从来无人提起。若不是他要来江城,都不会知道他还有二叔。
宗族的族老若是知道李伯欢回来了,昌平侯府只怕要不得安宁!
“是!”十五接过信,对着楚离忧道“爷先别急着走,王城有爷的来信,属下这就去给爷取来。”
楚离忧借着火光看完了来信,眉头轻皱。
上世穆八与沈湘君来往密切,沈湘君屠昌平侯府时,身后带着便是穆八的人。如今穆八现在已经出征,沈湘君就算去了王城,两人也没有交集,昌平侯府便不会重蹈覆辙。只是可惜沈湘君身世存疑生父未能查明!若是知道沈湘君的生父是谁,他便要让沈湘君也尝一尝所有亲人被杀时的诛心之痛!
楚离忧薄唇轻勾,就着火光点燃了信。
楚离忧阴郁的眸子里闪着异样的亮光如鬼魅一样惊人心魄,对着十五沉声道“听闻老九从南疆带回来一批蛊毒,你找个可靠的人去南疆一趟,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带两份回来。东西到手后,直接送到王城。”
“属下明白。”十五恭敬的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