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顾东元先是送信求救,然后又是问心无愧的样子,眼神里却浮现了几分算计与得逞。
陆息不请自来,看似无端被殃及,可是从自家女儿的表现来看,曲儿对这个陆息是言听必从,总是看他眼色说话,所以这个陆氏的当家人并不像表面上那么无辜,看周围的人除了宾客,怕是有一部分陆氏的人,都看着这个当家人。
看情形,处于漩涡中心的吴故应该就在宴宾楼中,是生是死暂且不知,陆息与曲儿想拉出这个人来,口中言之凿凿是一具尸首,其中深意不免骇人,尽管这一切还都只是猜测,可为官十数载的关其正,眼神里却忍不住闪过一丝痛苦,难道自己的女儿真的做出了这等丧尽天良之事?
而对着顾东元一脸担忧的小女儿,看那神色显然也是知道些什么,除了不相干的人,恐怕就只有他和夫人被蒙在了鼓里,干燥的手心悄悄出了几丝薄汗,关其正闭了下眼睛,然后凌厉的看向自己的小女儿:“都住口,辛儿,你说,你都知道些什么。”
关辛儿猛地被叫到,不仅自己吓到了,还吓到了一旁的关母,大女儿不知道为什么总是给那个陆姓的公主帮腔,好像对这个顾东元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如今小女儿又牵扯进去,可看到夫君那看透一切的眼神,她无力的蠕动了一下嘴角,没有出言阻拦,若两个女儿真的做了糊涂事,都是她这个做娘亲的失职啊。
“我前些日子见姐姐出府与陆公子进了一户农家,与他们同行的还有一个乞丐,至于是不是吴故,辛儿就不能确定了。”
关辛儿尽量不偏袒任何人,客观的以旁观者的角度只说自己知道的事实,毕竟一个爱热一个亲人,不管哪一个错了,她都想看到。
“你跟踪我。”关曲儿色厉内荏的职责关辛儿,她千算万算算漏了自己这个吃里扒外的妹妹,平日里不成器就罢了,现在却给她拖后腿。
一句话不言而喻,无疑是证实了关辛儿所说非虚,陆息深呼吸一口气,这个蠢女人在关键时刻又再说什么浑话。他看了眼高深难测的关其正,还有皱着眉的顾东元,看来今日里的这步棋不好走呀。
关其正闻言神色一凛,看来自己的推断没错,他借着大女儿的话追问:“说,你跟踪曲儿做什么。”
关辛儿嗫嚅着不敢再多言,她怕爹爹知道了会责罚姐姐,更怕身旁的娘亲气坏了身子:“我…我就是看姐姐一个人出门,心里好奇就跟着了。”
明显就是没说实话,关其正看了眼自己的夫人,深呼吸一下,他也情非得已,他不仅是一个父亲,还是县令,严声道:“大胆,竟敢欺瞒本官,你们两个都给我跪下。”
“爹爹。”关曲儿不敢置信的大呼一声,她是他的亲女儿呀,看着偏过头去的娘亲,还有默默跪下去的关辛儿,她只觉得一口血闷在了胸口,他们关家的人都疯了,在大庭广众之下,一个个都在自取其辱。
“住嘴,公堂之上无父女,今日虽不在县衙,但此事一日不解决,一门就一日不是我的女儿,还不跪下,从实招来。”
“爹爹,你这是什么话,你是把女儿当囚犯了吗。”
“来人,押她跪下。”关其正看着冥顽不灵的关曲儿,他何时养出了这么是非不分的女儿,此情此景竟然还跟他谈论什么父女之情,真是笑掉了别人大牙。
两旁的衙役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不该动手,这到底牵涉到官县令的家事,万一做错了别连累自己,正犹豫着,大小姐就愤愤的跪了下去,他们也少了为难。
顾东元与陆息也识趣的跪在了地上,本地最大的两个商户,再加上县令家的两个女儿和一众乞丐,闻风而来的民众几乎把宴宾楼门前堵了个水泄不通。
关其正看向跪在地上的人,今日这局不破也得破:“大牛你说吴故在宴宾楼,可有证据,若空口无凭,便定不得别人的罪,本官还要判你一个诬告。”
“小人冤枉,小人不告了。”大牛虽然云里雾里,可此刻连累了县令家的两个女儿,他只有一封来历不明的信,无凭无据的也不敢再多说话,免得自己也去吃牢饭。
“陆息、关曲儿,你们与那吴故是什么关系,又凭何断定吴故身死,若也是凭空臆测,与大牛同属诬告,你们有何话说。”
“回大人的话,草民陆息只是与令千金偶遇,见那乞丐可怜,赏了他几两银子,今日也只是听下人听说他在这宴宾楼不见了,草民才来探个究竟。草民来时还看见了吴故,不多时他人就不见了,又刚好遇到他的同伴来寻人,这才被牵累了进来,还请大人明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