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常殷一愣,继而脚步更急的奔去慎思堂,口中不住问道“太医可说有无大碍?昨夜孤睡得死,你们怎么也不知道禀报一声?”
夏友哪敢真让他去见卫和晏,万一太子沾了痘到身上,这临近年关了,太后不得打死他!遂急忙拦住萧常殷“殿下,殿下!不敢去看啊!若是沾到身上可是不得了。”
萧常殷见夏友拦了他的去路,心下一急,一把将他扒拉开“滚开!和晏与孤互为挚友,他害了病,孤岂有不看之理?”
夏友懊恼的一跺脚,方才他哪敢实打实的拦着太子,不过虚虚一挡,谁想太子这般执拗不听劝,真就推了他到一旁“殿下,世子昨夜也嘱咐了,不许您去瞧他。若是您执意要去,他就出宫!”
萧常殷一听,果真顿住脚步“和晏当真这样说了?”
“可不是,世子就料到您定会去看他,这才殷殷嘱咐。您还是先去国子监,回来再说罢。”夏友见萧常殷听进去了。长舒一口气,亏得世子心细,提前就嘱咐了。
萧常殷又深深向那幽深的小院望了眼,这才转身去了国子监。夏友亦步亦趋跟在后头“殿下,您还没用早膳。”
“孤没心情。”
夏友紧闭了嘴,不敢再多言。
这整整一日,萧常殷与萧常明都是恹恹的,听课也提不起精神,总是想着还卧病在床的卫和晏如何了,他们没生过痘,只单凭想象去猜测,后来就越想越觉得可怕,这到底是个什么病,竟是连探望都不许,难不成是要要人命的?周学士看出二人心事重重,便捋了把胡子,提早让他们散了。
二人与周学士行过一礼,便争前恐后逃似的出去了。周学士神色微煦,太子与大皇子都仁爱恭友,勤勉好学,虽年纪尚小,性格能力上稍有不足,但假以时日必能成大器,实在是南齐之福。
萧常殷与萧常明合计了,预备偷偷溜进慎思堂去看望卫和晏,一路上还算顺利,未曾被什么人发现了。
只是慎思堂的门被封起来了,窗也紧闭,丝毫光都透不进去,二人抓耳挠腮才好不容易拉着个宫人问清楚里头的情况。
原是生了痘,不能见光也不能见风,又极易困倦,还不能喝药,只能等着自己好,现下卫和晏正在里头睡着。二人得知卫和晏并无大碍这才松了口气,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卫和晏迷迷糊糊中倒是听见外头有说话声,只扬了扬唇角就又抵不住睡意睡了过去,身上痒倒是还能忍住,就是有些担心破了相,虽然不屑用脸吃饭,但总是有碍瞻观,将来入朝影响风评。
萧华予这些日子总能瞧见皇兄与大皇兄甩了她,两个人偷偷去慎思堂,她知道世子住在那儿,又听皇祖母说世子生病了,千万不能靠近。
但大皇兄与皇兄既然去了,那她也应该能去吧,不过她知道皇兄他们定然不会带自己去,只能悄悄溜进去瞧瞧。趁着杨嬷嬷不在,迈着小短腿就跑了出来,没走两步就又折回去,做贼一样翻了个小布包,从里面包了几颗酥糖,还是前些日子萧常殷送她的。
她知道生病难受,就想着带些糖给世子甜甜嘴,总是能舒服些,虽然有些舍不得。
她去了慎思堂自然见不着人,就扒在窗棱上敲了敲,贴上耳朵一听,里头有脚步沙沙声“喵~”萧华予装作猫叫,看能不能引里面的人到窗边。
“宫里哪家养的猫?”里面少年声音有些沙哑虚浮。
“不是养的猫,是寿禧宫养的平安。”萧华予一本正经的反驳他。卫和晏倒是让她逗笑了,小丫头片子,傻得挺可爱的。
萧华予听里头没了声音,又自顾自开口“听皇祖母说世子病了,病了可难受了,平安给世子带了糖,是皇兄给的,平安都没舍得吃,世子要是病好了,记得赔给平安!”
她年纪小,说话不利索,废了好大力气才说完这段话,又想着糖的滋味舔了舔嘴唇。
里面依旧没有声响,萧华予站的腿肚子有些抽抽,把一包酥糖放在窗边,发出哗啦一声脆响,又敲了敲窗棱“要吃啊!可甜了!”
片刻后,有宫人从外头来给卫和晏薰艾草祛毒,卫和晏拖他将外面的窗上放的东西拿来,宫人不明所以却还是照做了。
待慎思堂里静悄悄的只剩下卫和晏一人时候,他打开帕子,塞了颗酥糖进口里,甜丝丝的,又吃了一颗,感觉比以往齁甜的糖要好吃的多,早知道当初就不让给太子与大皇子了。
作者有话要说:
媳妇送的糖当然好吃啦!
第十一章
元日前夜,白日刚刚落过一场雪。阳光还算好,只是在是干冷,让人有些受不住。宫内早早就准备下当日的元日宴,还有各类吃食花灯,在正元殿摆好火盆香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