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和晏神色不变,依旧严肃庄重,眼睛专注的望向萧华予的眼里,让她莫名起了些燥意,心也跟着跳起来。
卫和晏格外谨慎的捏了只叶子出来,像是什么不得了的宝贝送在她面前“看,你头上落的。”
萧华予一愣,卫和晏跟着她愣起来,接下来有些手足无措,不安的不知道该放在哪儿。
他下意识就替她摘了叶子,没想那么多。“对不起。”卫和晏小声道了句。
萧华予抬头去看间或掉落一两枚叶子的树,清了清嗓子“没……没事。”
她有些暗恼,抠着衣袖,这人怎么回事。
嘉汝送了凉茶过去,转头就看见卫和晏又摸了她家公主的脑袋,她的怒火蹭的一下就冒了起来。
上次的事儿还没与他计较,这是占便宜又上瘾了?就算他是太皇太后信任的又如何,和旁的男人没什么两样,也是满肚子见色起意的花花肠子。
她家公主年纪小,耳根子软,正是容易受蛊惑的时候,她定要向琅嬛姑姑和崔嬷嬷还有杨嬷嬷告状。
嘉汝快步的走了回去,正巧萧华予自觉尴尬起身,欲要离去,二人便相携离去,临走时候,嘉汝暗地里瞪了卫和晏一眼,恨不得生吃了他。
萧华予脸上余温未散,自是觉不到,匆匆与她离去了。
卫和晏也似是未曾感觉,良久,只呆着看自己右手的掌心,里面放了一片半黄不绿的叶子,他将叶子贴近心口。
心脏一下又一下扑通扑通跳的剧烈,全然不受控制,似下一刻就破开皮肉飞了出来。
方才小公主脸颊粉红,比他见过的海棠花还要娇,他的脸上也漫上红晕,紧紧将叶子又贴在靠心口的地方。
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嘉汝期期艾艾的,实在忍不住了方才开口,只是那话像是年里吃的灶糖一样,黏黏糊糊的粘在嗓子眼里吐不出“公主……”
“怎么了?”萧华予见她神色有异,转头问她,眼底有光彩像是夜里的星子一般夺目。
嘉汝动了动嘴,到底是咽下了要说的话,转了话锋“近日宁仪公主似是不大对劲儿,变着法儿的往外跑,她宫里头侍奉的宫人说每次都是满面红光的……”
嘉汝说的含蓄,直白些就是她出宫私会情郎去了。
萧容月好些日子没出现萧华予面前了,她却不能忘了这个人,当日她被推下马车的惊恐至今还能回忆的清清楚楚,午夜梦回时候冷汗津津。
萧容月不敢在萧华予面前晃荡,生怕萧华予旧账一番,她母亲就是个没权没势的先帝妃子,怎么护得住她。
“她母亲不管管?”萧华予蹙起眉头,近日宫里事多,她不可能做到面面俱到,自认有所忽略。
萧容月要是找到如意郎君,她不拦着,反倒要成全,只是她年纪小不说,现在父皇与皇祖母方才故去,她这急急忙忙的实在让人心寒。
“也是,太妃管不住萧容月,她性子跳脱,怎么是会轻易听劝的,她要听劝,改明儿我萧华予的名字倒着写。”
嘉汝听萧华予的话也觉得有理“那奴婢叫侍卫不放宁仪公主出去可好。”
萧华予随意的点头“这么办也行,本宫不想再过多理会她这些糟心事儿,莫不如多分出些精力去做些有用的。”
周相还是一副风轻云淡运筹帷幄的模样,只是书童惊诧的发现,相爷这些日子变了不少,往日里爱看些《三十六计》的兵法类,现下多看的是诗歌史书。他心中有疑惑,到底是没开口。
周相细心的将书夹了一页书签,小心翼翼的放回书架中,这些可都是宝贝的东西。
他忽的想起什么似的问道“公子呢?近日怎么总不见他。”
下人斟酌着答道“许是与那些才子一同参加诗会了也不定,公子文采斐然,素来得颂城的才子推崇。”
周相恨不得一砖头敲在睁眼说瞎话的下人头上,到底还是忍住,只是重重的叹了口。
这样的败类货色,当初甫一生下来怎么就不溺死在便桶里,还挂着个才子的名号,当真是有辱斯文。
“去叫言公子来,我有事嘱咐他。”对江遂言,他感情实在复杂,他明知将来他的下场大半是江遂言造就,却忍不得又赏识赞叹,实在是天之骄子一般的人物。
江遂言从周相书房出来的时候,清清润润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波澜,周相嘱咐以后不要再为周齐央的枪手,大好男儿,当做出一番事业。
这是他早已预料到的,周齐央不争气,压根儿就难以继承周相那老狐狸的衣钵,老狐狸对周齐央已失去耐心,而对他十分满意,又加之他似与周淳音有些暧昧,周相自然想要让他撑起周家门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