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子跟菲利克斯看完了芳芳的成年礼,回到院子,坐在了正在煲药的伍少杰妈妈旁边。
英子跟菲利克斯讲起了乞巧节关于“牛郎织女”的传说。
讲到了:七仙女偷偷下凡,邂逅牛郎,触犯了天条。王母把一对有情人活生生地拆散。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王母娘娘每年只允许他们在每年的七月初七这天相见。
天上的银河,挡住了他们相会的脚步。喜鹊便从各地飞来,停在银河上,为这对有情人搭起了一座鹊桥,让他们在桥上相会。
听得菲利克斯仰头望天,泪水连连,直呼王母太残忍。
这时,伍少杰的大姐伍英华和姐夫带着两个孩子,提着一锅猪脚花生汤便跨进了书斋的院子。
伍英华三十四岁,比英子大十一岁,是伍少杰的大姐。
她嫁在了离凤凰乡十里路远的新乡村,离凤凰乡较远,每年回来的次数,便寥寥无几。
丈夫是个乡村教师,生有一男一女,大女儿今年十岁,儿子八岁。
平时在家打理家务绣花,照顾孩子起居饮食。
每年除了煮初七,大年初二回娘家,其他时候便不见回来过。
二姐伍英秀,今年二十九岁,嫁在离凤凰乡三里路的青溪村,也即是阿香姐的娘家那个村落。
老公是村里的小干部,生了两个儿子,大的今年七岁。小是今年五岁。跟大姐一样,也极少回娘家。
自从伍少杰偷渡成功后,俩姐妹总算有时乘着孩子上学的时间,回来看望一下父母后,便匆匆赶回去。
伍少杰妈妈长年病歪歪,听说年轻时因为家穷,生孩子月子没做好,落下的月子病。
她剪着齐耳短发,瘦瘦弱弱,脸色雪白,长年没有一丝血色。
每天早上,便有气无力地坐在葡萄架子下,一边拿着扇子扇着炭炉熬着药,一边手掩着嘴,不停地咳嗽着。
伍少杰的父亲明叔,则挑着粪桶,去自留地浇青菜,顺便摘下一把,中午回来煮。
明叔每天从田里回来,都是在葡萄架下,一边洗着尿桶,一边嚷着少杰妈:“回屋去躺着吧,药,你就不要理了,我从田里回来,会帮你熬的。”
此时,少杰妈那苍白的脸上,便浮现出一丝少见的红晕。
自从伍少杰去香港后,两个出嫁的姐姐,便也会经常回来看望病中的母亲了。
今天是乞巧节,先出现的,是大女儿一家伍英华。
“外婆,小姨。”刚跨进院子,孩子们便看到了坐在葡萄架子下扇着炭炉的外婆和小姨英子与菲利克斯。
两个孩子怯生生地看着眼前的洋人,不敢向前。
“姐姐,姐夫。”英子站起来,跟英华夫妻打招呼。
“英子,这是?”英华指着看着她们一家笑眯眯并友好地点头的菲利克斯。
“这是英子的对象,德国人。带回来见父母后,就要结婚了。”少杰妈笑眯眯地看了一眼菲利克斯,回头对女儿女婿说。
“英子,了不起啊,你还会外国话啊?”英华吓了一跳,在她印象里,英子好像只读了几年书的。
“这是我姐姐,姐夫。”英子指着英华夫妻,用白话(粤语)跟菲利克斯介绍了起来。
然后英子用潮汕话,教菲利克斯跟英华夫妻打招呼。
夫妻俩听到菲利克斯用纯正的潮汕话打招呼时,都惊呆了。
当菲利克斯看到英华老公手里提的竹篮子时,立马来了兴趣。
他用白话问英子,这是干什么用的?
英子想到了潮汕的“煮初七”俚俗,还没讲给菲利克斯听。
于是英子打开了竹篮里的锅,看到了一锅雪白的花生猪脚汤,对菲利克斯娓娓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