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多谢圣僧活命之恩。”
到如今,乌鸡国主对这位三藏法师已然是心悦诚服,此等大恩除了结为兄弟,拜为并肩国师,共享江山之外。。。他其实也想不出第二个法子来。
便是有那妖道前车之鉴,可这乌鸡国主自信自己这一次没看走眼。
三藏法师乃是大唐圣僧,那全真却是个锺南妖道。
可正当他要开口时,那三藏法师似有感应,先将言语一堵,道:“陛下快快请起,其实贫僧这里还有些事情想要询问一二。”
法海善观人心,这乌鸡国主还没开口,他便已经猜到这国主要说那宝象国国君那一套言语了。
说来自己一介凡僧,可凡过一国时,这国君都要与自己结为兄弟,把自己拜为国师。。。说来倒也有趣,这头似乎还是自唐王起,不过唐王只是八拜为交,可未曾要拜自己为国师。
既然被法海先堵住了话头,这国主便将自己的心思往后收了收,或许等降妖除魔之后,自己真正复得君位,再拜于圣僧,更能彰显诚意。
念及此处,他在躬身敬言:“圣僧所问,小王知者必言。”
法海见他答应的痛快,便问他:“你这乌鸡国大旱之前,可有过什么不同寻常的事儿?”
“不同寻常?”乌鸡国主眉头紧锁,他一时也想不出来究竟什么事儿算是个不同寻常。
大圣一旁见他纠结,提点了一句:“或者只是发生在你身上的,比如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唔。。。。这话说得不算妥帖,你毕竟一国之君,寻常应该都是旁人得罪于你。。。你仔细想想,是不是有什么怪人冲撞了你,你顺手惩戒了对方,却未曾放在心上?”
乌鸡国主听了大圣之言,在堂中踱步不止,等他走了几个来回之后,忽然定住了脚步,双手一拍,惊叫一声:“哎呀!长老这般一说,小王心中却想起一事来!乃是一个无礼的假和尚!”
“无礼的假和尚?”师徒五个顿时向他看去,心说:“真还有别因果!?”
“陛下先不着急,请入座。”法海指了指一旁的蒲团,倒也没有催促于他,“陛下将此事想仔细了,再说来我听。”
语气颇为缓和。
得先让这国主静了心。
“是是是。”国主听了法海吩咐,虽不知道为什么三藏法师对此事看重,但既是圣僧所需,他自当思虑周全之后,再行讲述
这国主暗自沉吟许久,将当日情形在脑子里自己先过了一遍,确认没有什么遗漏之后,这才开口言说:“此事也是六年前的光景了,那日我等君臣出城,却在城门口遇见了一位行脚的僧人拦住了去路,言说要化顿斋饭。我见他衣衫褴褛,只道他是个做苦行的游方,便让随行取来斋饭于他。”
“僧人化缘,你施斋。。。这有什么错处?”
“小王也惊奇。”这国主脸上露出了几分无奈,“圣僧不知道,那僧人脾气忒大,估计也不是个正经和尚。。。他起初嫌我斋饭不好,不肯吃食,要让小王取好的来招待。。。还说小王是个伪善的,见他是个流浪行僧,便随意用些斋饭打发。。。”
大圣听这里便先起了兴致,好奇问道:“你是如何言语?”
“其实他不肯吃斋时,小王料定他是个假扮来的僧人,是想要诓骗小王。。。倒也不是小王舍不得一顿斋,其实若在僻静处,于他一顿御膳也不打紧,可在城门口,万民皆看着,实在是此例不能开。”
“哦?”大圣又问:“这是何意?”
“长老不知,有些人天生惰性,若知此事,再传扬出去,全都扮成了这游方和尚来化御膳。。。小王当如何处置他们?”
“阿弥陀佛,佛自劝人向善,不该使人变惰。”法海稍稍点头,道:“国主便因此处置了这僧人?”
“小王毕竟一国之君,倒也不会因为他偷奸耍滑便为难他。。。只是想要教他一个道理,万民得粮不易,自是斋菜不佳,也不该轻言弃之。。。小王当时将那斋菜取来,当着他面吃了。问他。。。这斋朕吃得,你这和尚为何吃不得?”
八戒先问了一句:“那斋可好吃?”
“家常便饭,果腹足矣。”国主又叹了一声:“我家当年也穷苦,便是树根也吃过,这饭菜就是小王让随从自城边儿人家临时买来的。。。味道只就是个寻常。”
法海听了暗暗点头,他知这国主未曾扯谎,再问一句:“那僧人如何说?”
“呵——”国主冷笑了一声,道:“也是装腔作势的,言说小王是个知道疾苦的,只消化他一顿御膳,便将小王渡去那灵山做个金身罗汉,得个正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