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阿尘,你会来看我吗?”
周观尘点点头,“那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白抒情点点头,其实她想挽留他的,可不知道是不是催眠后遗症,她的思绪很混乱,人也昏昏沉沉。
佣人来送她回房间,她才发现不是以前的那个,而是两个膀大腰圆的中年妇女。
她想问问怎么换人了,可没等开口,人就软软地倒下去。
周观尘冷冷看着,“以后每天都要她吃药,亲眼看着,确定她都吃下去。”
佣人点头退下,而盛怀人已经麻了。
“观尘,说你不爱她,就算她虐待孩子你都可以原谅;说你爱她,明明可以送走可以分开,可你为什么要用这种办法来折磨她?我真看不懂你!”
周观尘点了一根烟,袅袅烟雾升腾,挡住了他脸上所有表情。
“你不用想的那么复杂,不让她去坐牢进精神病院,是为了周家的面子和不让方家做文章,毕竟她掌握在我手里,对她对我才是安全的;至于为什么要喂她吃药,不是她说她病了吗?病人要吃药,这很难理解吗?至于能不能康复……当个傻子也挺好。”
烟雾散去,他正看着盛怀,嘴角挂着一丝漫不经心的笑,语气平淡,却冷得像是裹了一层冰。
盛怀不由打了个寒噤,“观尘,你……我越来越看不懂你了,你是什么时候变的?”
周观尘忽然凑近,看着他的黑眸极亮,“盛医生,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已经不是你认识的那个人。”
盛怀大骇,“你说人格分裂?你在伊兰的时候受打击太大分裂出一个强大的自己?不对呀,你苏醒的时候我给你做过全面检查……”
看到他嘴角挂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盛怀忽然住了嘴。
“你耍我?”
周观尘拍拍他的肩膀,“开个玩笑,别紧张。”
盛怀生气了,开始戳他肺管子,“这么说来,当初骏骏被狗咬那次还真是她做的,目的是陷害姜芫,你说你跟姜芫最后离婚,她功不可没呀。”
果然,周观尘的脸色黑下来。
他自诩聪明,一直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
当初去找白抒情的时候,她为骏骏挡枪,让他很直观地感受到母爱的伟大,也让他想起当年妈妈为了保护他,惨死街头的场景。
妈妈临死前握着他的手说,这世上没有不爱孩子的妈妈,为了他而死,妈妈是心甘情愿的,只是不放心,以后的日子都不能保护他。
执念加愧疚,让他根深蒂固地相信白抒情爱孩子胜过一切,她不可能对孩子不好。
他对她好,一半是因为那人的遗愿,一半是对妈妈的补偿。
他想,也许这就是上天给他一个弥补遗憾的机会。
就因为这,屡次遇到姜芫跟他们母子纠缠的事情,他都先入为主相信白抒情,觉得姜芫是因为嫉妒、吃醋故意冤枉她。
现在想想,他简直愚蠢的可怕,不但把那人唯一的血脉交到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手里,甚至还因为她,逼走了自己的妻子。
他是怎么跟姜芫说的?他说骏骏是白抒情的命,他说姜芫永远不知道孩子对白抒情意味着什么,他还说白抒情会得到最好的。
在医院的时候,姜芫看着那场闹剧,一定笑死了他这个天下第一蠢货。
头又开始疼了,他抱着头忽然放声大笑,笑容癫狂诡异,面部微微扭曲,眼睛也越来越红。
盛怀给吓到了,“周观尘,你没事吧?”
“哈哈哈哈哈!”周观尘慢慢捂住了自己的脸,埋在膝盖上,“我没事,我好得很,我从来没有这么好过,哈哈哈。”
盛怀赶紧找药,他觉得又疯了一个。
推开他喂药的手,周观尘紧紧盯着他的眼睛,“盛怀,你说我现在去给姜芫跪下,她会回头吗?”